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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来她在宫里地位都不高，因为脑子不大好使，那些嫔妃们也懒得对她用什么太激烈的手段，她知道有杖毙这样的刑罚，却从未见过。等今日真正见了，才知道刑罚的可怕。

  然而那个在她面前，温柔笑着给她擦药的女儿，则更是可怕。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

  李淑完全不明白，只能是着抖，木然让秦芃上药，听秦芃道：&1dquo;母亲，我是您的女儿，是小铭的亲姐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扶持，我过得不好，您和小铭也不会好。您过的不好，我也是如此。可您得明白，如果我不是镇国长公主，如果我压不住人，那别人就看不起我们三个。你以为如今秦书淮为什么不找您麻烦？大臣为什么不欺负您？不是因为您是太后，是因为我在周旋张罗着。”

  &1dquo;您看看吧，”秦芃瞧了周边一眼：&1dquo;这身边谁是您的人呢？您身边全是些刁奴，如果不是我安排了人服侍您，您身边不是秦书淮的人，就是张瑛的人，还有这些欺主的奴才，没有我，”秦芃见她脸上的伤痕几乎好了，叹了口气，拉过李淑的手，温和道：&1dquo;您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李淑不敢说话，秦芃眯了眯眼：&1dquo;您说是吗？”

  &1dquo;是！”李淑慌忙跳起来，赶忙道：&1dquo;您说的是！”

  &1dquo;母亲，”秦芃拍了拍她的肩：&1dquo;别紧张，我是您女儿，该我尊敬您，对不对？”

  &1dquo;对&he11ip;&he11ip;”李淑颤抖着，捉摸着秦芃的意思，秦芃瞧了一眼白芷：&1dquo;白芷，留几个手脚麻利的人给太后用。”

  白芷意会，从身后点了四个人的名字，秦芃拍了拍李淑的手，笑着道：&1dquo;母后，这些人就是儿臣留下孝敬您的，日后千万要有主见一些，别被这些奴才使了坏，做出些破坏你我感情的事情来。”

  说着，秦芃画风一转，却是道：&1dquo;您知道这宫里总有许多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没了的办法，哪怕您是太后，女儿也担心啊！”

  &1dquo;你放心！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李淑立刻保证，几乎是要哭出来。

  说话间，被打的四个宫女几乎都没了气息，一个个被拖了出去，等最后一个断了气，秦芃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问了一声一直照顾着秦铭的侍女：&1dquo;陛下可好了些？”

  &1dquo;好些了。”

  这侍女是会医术的，秦芃知道秦铭病了，便一并带了过来，那侍女道：&1dquo;邪气入体，不是大事，公主放心，陛下明个儿就会好的。”

  秦芃放下心来，瞧了瞧天色，便道：&1dquo;如今晚了，我先回梧桐宫洗漱，让人准备诏令，便说皇上身体有恙，早朝便免了。”

  说完，秦芃转头一脸关心道：&1dquo;母后若是担忧陛下，便在这里照看着。若是累了，便去休息。儿臣先告辞了。”

  秦芃说完了，也不等李淑开口，便带着人走了出去。

  出去的时候她觉得路似乎特别长，宫门打开那瞬间，天已经快亮了，日头在远处山后，隐约有红光从云层中探出来。

  清晨的寒意让秦芃忍不住心里颤了一下，她看着远处山河，骤然觉得，这天地这么大，但其实却只有她一个人。

  从小到大，都是她一个人独行，她不停付出，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奢望任何人的回馈，所以她可以平静走过所有黑暗漫长的道路。

  可是在这个清晨寒风骤然袭来，她却突然希望有个人站在她身侧，甚至不需要言语，就这么陪她站着都好。

  让她觉得，其实她也不是一个人。

  她也是会被人放在掌心关爱呵护，是会有人在她摔倒时搀扶一把，是会有人会在她疲惫的时候背着她往前走的姑娘。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软弱的情绪，只是当过去的境遇与此刻混杂，她难免想起最黑暗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