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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绥未在书斋待多久,酉正便回了微明院。
沿着抄手游廊到了正屋外,门框有竹帘垂下,院里的侍女婆子也都在各忙各的,他打帘进去,便见女子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拢着红色暗纹的对襟大袖短衫,白色诃子下接白襦裙。
襦裙散开,遮住玉足。
腿上还放着针线篮子,指尖绕着各色线。
她身侧的小香几上摆着两个三足的果盘。
一盘金银花盘配翠绿青梅。
一盘荷叶卷边盘配紫色泛黑的桑葚。
女子察觉到光线被遮挡,抬头来看,耳垂处的金莲叶珍珠坠子轻微晃动,虽为男子黑影笼罩,杏眸却仍带着亮。
她停下绕线的手,垂在针线篮里:“爷?”
男子鼻音上扬,轻轻应了声。
宝因边拿金针挑出缠绕指尖的丝线,边开口:“我这就去叫人进来摆饭。”
见女子挑线的手愈发急切,林业绥阔步走去,大手托着她绕了线的左手,另一只手拿过金针,耐心松开缠绕过紧的丝线:“我已经吩咐过东厨的婆子。”
他从针线篮里寻了个与手指差不多粗的圆柱玉体,将绕成圆丝线拢进去,又随意扔回去,垂眸瞧着女子发红的指尖,指腹轻轻揉着:“缠这类线为何不用玉托?”
宝因脸上微哂,抬手抚颊,原在瞧着男子为自己揉手的视线也挪开,干巴巴的说了句:“玉托使着不顺手。”
她又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是忘了。
林业绥了然一笑,坐到另一侧,目光落在女子还未隆起的腹部:“今日心里可有觉得好受些?”
“六娘送来了青梅,吃过要好了些。”盘腿久了,麻感一阵阵的传至全身,宝因说完最后一个字后,齿间倒吸口气。
虽极力忍住声音,可还是有细微嘶声跑出。
林业绥从几下伸手过去,握住女子遮在襦裙下不堪一握的足腕,轻轻扯到自己这边,按捏着小腿。
麻感逐渐消失,酥麻又浮上心头。
夕日渐斜,引起无限思绪。
宝因想要将赤足收回来,被男子轻喝住。
“不要动。”
*
管着东厨事务的婆子用围裙擦了擦满是油污的手,来到屋外喊了声:“大爷,饭已备好了。”
屋内的男子沉声道:“进来。”
不到片刻,竹帘被打起,两个婆子先进屋来,一个婆子搬了张矮足几,另一个则快步先来将罗汉榻原有的小香几拿走,放到一旁。
随后侍女端着几个盘碟入内,摆上食几。
近日来,庖厨做的都是些女子能吃下去的面食,比如拿黄酥油和面粉做成的单笼金乳稣,软软乎乎的香甜味。
天花毕罗则是将五台山生长的天花菜细细剁碎加入米饭里,本要再放一类香料,可女子不能闻,故而舍去,只简单调味包入面皮内蒸熟。
宝因每样都只吃了几口,便搁下不再吃了,余下都是男子吃的。
她看着慢条斯理嚼咽的男子,林氏是北渡来的,许是想念故乡味道,自第一代家主始,府内都多做南方的菜式,面食之类少吃。
可这些日子来都陪她尽吃清淡素菜或是面食了:“爷其实可以吃些荤腥的,不然怎能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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