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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衍说：&ldo;你让师弟跟着才不安全呢，有个词叫&lso;另有所图&rso;你懂吗？&rdo;&ldo;图什么？&rdo;白雨宁问。&ldo;我不说，自己参悟。&rdo;陈衍回答。从陈家到医闹家有二三十分钟车程，两人按照警察给的地址按图索骥，走了几次错路，绕了几个大圈，终于在晚上七点钟之前赶到了目的地，一个位于城市边缘的，建于20世纪八九十年代初的老小区。老小区灰扑扑的，楼房高度只有三层，间距极近，墙皮脱落，周围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显然不是有钱人的居所。白雨宁突然问陈衍：&ldo;那喝洗洁精的老太太的后事怎么处理的？&rdo;&ldo;没处理。&rdo;陈衍说，&ldo;还在医院太平间冻着呢。这对夫妻说医院一天不赔钱，就一天不把遗体拉回去。&rdo;&ldo;这就叫作穷生无赖，穷生奸诈。&rdo;白雨宁摇头，&ldo;这两人逼死了自己老娘，居然还想利用她讹钱。&rdo;老小区房屋质量差不说，房型还不科学，卫生间都是暗卫，为了弥补采光不足和解决浊气排放的问题，有些人家便在卫生间墙上开个小窗户，装上玻璃，通往楼梯道。陈衍和白雨宁摸到医闹家门口，发现他们家卫生间上方也开了一个小窗口，从窗户能看到灯亮着。&ldo;什么灯瓦数这么高？&rdo;白雨宁问。&ldo;浴霸。&rdo;陈衍说。&ldo;哟，来得不巧啊，打扰人家洗澡了。&rdo;白雨宁嘴上这么说，却径直跑去敲门，边敲边喊，&ldo;有人吗？抄煤气的！&rdo;敲了半天没人应，他问陈衍：&ldo;是这家吗？&rdo;陈衍又看了一眼地址，说：&ldo;没错啊，是这家。&rdo;&ldo;那怎么没人开门呢……&rdo;毕竟是来寻仇的，白雨宁担心弄错了。正巧这时候有个精神矍铄的大妈从楼上下来，披红挂绿地斜挎着腰鼓，显然是去跳广场舞的。陈衍赶忙拉住她问：&ldo;阿姨，我们是衷济……不对，人民医院的，请问有一户姓鲍的人家住这儿吗？&rdo;大妈说：&ldo;哎哟！呸！就这家！缺德丧天良的！你们医院怎么还管他们呢？让法院来管啊！我给你们说，这俩公母不得好死！唉，我想起他们家老太太就心酸呐，以前啊，叽里咕噜叽叽呱呱……&rdo;十五分钟后白雨宁终于插上了嘴，&ldo;阿姨，你跳舞要迟到了。&rdo;&ldo;所以你说他们俩是不是不得好死？！&rdo;大妈总结陈词。&ldo;是是是。&rdo;陈衍和白雨宁点头。大妈昂首挺胸，带着尽情倾诉的满足走了。白雨宁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继续敲门。门内依旧没有反应。&ldo;隔音太好以至于听不见？&rdo;白雨宁喃喃道。他正要再敲时手机响了，原来是白希谷老先生饭后散步忘了带钥匙，被关在门外了，喊他回去送钥匙。白雨宁说：&ldo;我这里有事啊，你到陈阿叔家玩一会儿呀。&rdo;白希谷说：&ldo;你陈阿叔出去了，陈阿婶在家里开两桌麻将，都是嗓音高八度的老女人，喧嚣吵闹听着头疼，我老人家要看书呀。&rdo;&ldo;你回衷济堂去坐坐。&rdo;&ldo;衷济堂今天晚上盘点，他们嫌我在那里碍手碍脚。&rdo;白雨宁还要推脱，陈衍对着电话说：&ldo;大伯，我们马上过来，你在门口等等。&rdo;白雨宁不甘心地问：&ldo;这就回去了？&rdo;&ldo;反正也没人应门，等会儿再来也不迟。&rdo;陈衍拉着白雨宁下楼，把他推上了车。两人一去一来，又是将近一个小时。时针指向晚上八点，医闹家毫无变化，浴霸还是开着。白雨宁有些纳闷了，心想这个澡洗得可真够仔细。如今虽然气温还低，但毕竟已是开春三月，用得着洗那么长时间么？也不怕搓脱了一层皮。去敲门还是老样子，没人答应。这家人有把外面穿的鞋子脱在门口的习惯，白雨宁观察那几双鞋，发现和他们离开之前的摆放方式一模一样，连角度都分毫不差，那双男鞋后跟上的一大块烂泥也没抠掉，显然在这一个小时内没有人进出过这扇门。&ldo;是不是他们忘了关灯出门去了？&rdo;白雨宁问。陈衍说：&ldo;你等一下，我去另一边看看。&rdo;他三步两步跑下楼梯，转到楼房的北面，然后看到了这家人家厨房窗口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