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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然把人困在书房,看不见外面情形,这般作势……也未必能糊弄得住。
做得太真了,引动云琅手下亲兵,又要让云琅平白担忧,麻烦更多。
……
萧朔漠然立着,胸口郁气瘀滞盘桓。
他闭着眼,脑中一时是云琅说累时的苦笑,一时是云琅彻底没了意识时,额头靠在他胸口,很释然地叹出那一口气。
将云琅放在榻上时,萧朔已经几乎没了半分知觉。
云琅背着的太多,已累得身心俱疲病骨支离,不愿再熬下去。
他拦不住,也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拦。
梁太医没被连人带被从床上挖来王府、医官也还没赶来那一会儿,萧朔跪在榻前,看着云琅气息渐弱,看着云琅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淡下去,甚至动了要不要就这么放云琅解脱的念头。
可云琅昏在榻上,偏偏拽住了他的袖子。
被暖和过来的手,没那么苍白了,昏昏沉沉的没意识,一点一点把他的袖子往手心里拽。
……
布料纠葛在指尖,缠得拽也拽不开。
萧朔眼底沥着血气,看着云琅扯着他的那只手,心肺被千斤巨石碾着,一点点逼出无边怨怼不甘。
云琅没试过与人并肩,没试过说出知道的事,没试过把身上的担子分给旁人。
没试过将他拉上。
“连见色起意……”
萧朔眸色愈冷,咬牙:“怀个龙凤胎,他竟都不准我动。”
老主簿不了解他们王爷的心路历程,吓得脸色变了数变,谨慎抬头看了看。
“那些刺客,放了再多追几次。”萧朔冷声,“只从书房外那一条路跑,跑到窗口就喊,追不上了。”
“是为了叫云公子听见吗?”
老主簿终于隐约懂了:“叫云公子以为,咱们府上护卫不力,其实没能抓住刺客。云公子放不下心,就不舍得走了?”
“可是……云公子会信吗?”
老主簿有些迟疑:“万一云公子非要出来帮忙,恰好看见我们一边大声喊一边来回跑……”
“不然还能如何?”萧朔冷声,“要么说句累了就撒手不管,要么还没好全就要跑去北疆送死,如何能看得住?!”
萧朔蹙紧眉,终归压不住怒意,凛声道:“莫非要我把他扒了衣服绑在榻上,锁住手脚、往他嘴里灌药,求他活下去不成!”
老主簿:“……”
老主簿干咽了下,心说您求人的方式恐怕稍微有些许狂野。
萧朔神色冷峻,显然仍在盛怒之下。老主簿不敢触他霉头,含混应了一声,要回去交代玄铁卫,脚下忽然一顿。
“还磨蹭什么!”萧朔冷声,“去提那几个刺客!跑不动就拴绳子,拖着——”
老主簿举着灯笼,有些心虚,讷讷回头:“王爷。”
萧朔:“……”
另一头,在屋子里蹒跚走了百十个来回、终于决定出来透透气的云小侯爷披了件萧朔的衣服,裹着萧朔的披风,由亲兵扶着,站在假山石后。
云琅神色复杂,看了看要把自己扒了衣服绑在榻上、锁住手脚求自己的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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