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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你是不知道，你二哥天天跟朕哭穷。朕叫他缠得烦，昨日刚骂了他一通，朕把他分到户部去，他反而跟朕哭穷，那其他五部岂不是要饿死了。可朕一查账本，才现户部的存粮是真的快断了。怨不得你二哥这几个月来着急上火。”

  李述心想，二哥要是不着急不上火，自己那&1dquo;以粮代钱”的谋划不就白出了。

  正元帝叹道，&1dquo;这里没外人，朕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沈孝征粮，是替户部征粮，也就是为了赈灾征粮。可三十万石粮食的缺口，他捧着朕的诏令却只征了十万石，剩下的二十万石怎么办?”

  &1dquo;雀奴，”正元帝看着李述，&1dquo;朕要你主动给他借些粮。”

  正元帝今日召见李述，不为别的，什么多日不见甚是想念都是托辞。

  他真正想说的只有这一句话。

  他道，&1dquo;你若是都借粮了，旁人也自然要跟风借粮，户部的问题就算缓解了。”

  他见李述沉默地站着，软了声色叹道，&1dquo;若是有法子，朕也不会让你借粮。可你在诸位公主中食邑最多，就是借出几万石粮都不影响。”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李述的心思，打破了她的沉默，她忽然道，&1dquo;父皇，儿臣的食邑和安乐妹妹一样。”

  她说话的时候，抬起眼看着正元帝。正元帝才现，原来她有一双通透而尖锐的眼，仿佛能直视人心。他从前都没有仔细看过。

  正元帝迟疑了片刻，解释道，&1dquo;你知道安乐，她镇日只知道玩耍，哪里懂这些朝政。”

  李述闻言，看了正元帝很久。久到正元帝几乎都想要避开她的目光，李述才移开了眼。

  她微微低着头，轻笑了一声。

  不是安乐不懂事，只是父皇想保护安乐罢了。

  太子在朝中势力坐大，麾下又有无数的世家大族，各个都硬挺着不给借粮。此时谁借了粮，谁就是背叛了太子，就是背叛了那些世家大族。

  这般得罪半个朝堂的事情，父皇怎么舍得让安乐去做。

  *

  含元殿的门槛高，进门出门的时候都要小心，稍不注意就会被绊一下。这不，平阳公主出来的时候就差点被门槛绊倒。一旁守着的刘凑忙扶住了她。

  公主偏过脸，对刘凑轻道了一声&1dquo;多谢公公”。

  她面色算不上好。刘凑便忍不住多瞧了一两眼。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异状，平阳公主笑了笑，将一切情绪都掩去，道，&1dquo;时辰不早，我还要去拜见皇后。”

  她沿着朱红长廊走远，不知是不是错觉，刘凑觉得她向来挺直的脊背却有些塌陷。

  像是被重担压迫，不知该向哪边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