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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一句&1dquo;有我在”，似投石入水，恰弹指拨弦，搅了容落云的心中安宁。他细数这两天，霍临风救他于危难，自伤元气为他疗伤，英雄做完，穿衣浣烹肉，连琐碎活儿都干了。

  不凡宫的大弟子，的旧的，死了的仍在的，尚无人与其比肩。他神思遨游半晌，扭脸问：&1dquo;杜仲，你为何——”眼皮一热，大手罩住他的脸面。

  屋外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群狗围攻贾炎息，欲生吞活剥来一顿大餐。

  霍临风忽觉自己可笑，对方杀人如麻，他遮眼做甚。放下手，孔洞透光打在那双眼上，凝视着他，里面竟有一丝哀戚。

  容落云猜到般，问他：&1dquo;你觉得我坏吗?”

  他反问：&1dquo;宫主自己认为呢?”

  一身杀孽，断然算不得好人，容落云也从未追求做个好人。可他此刻抿唇哑口，想粉饰太平，欲骗人骗己。&1dquo;我认为&he11ip;&he11ip;”他低声咬牙，&1dquo;还可以罢。”

  人家却没理他，抓紧时机破门而出，驱恶犬，将那狗官一把提溜。敞开的门灌进清风，他霎时清醒，将不合时宜的胡言乱语咽下。

  重燃烛，夜审贾炎息。

  群狗凑在门外乱撞，贾炎息伏在地上哆嗦，哭成了泪人儿。霍临风说：&1dquo;夜深了，别耽搁，交代不清便把你丢出去，给狗兄弟们吃顿夜宵。”

  贾炎息点头如捣蒜，掏心挖肺也不敢欺瞒了。

  第一桩，瀚州灾荒，灾起时毫无作为，灾情恶化扣押赈灾粮饷，借灾榨血，大横财。容落云提蘸墨，写就一纸述罪书，他像个老手，不问敛财数额、银两去向，直接问：&1dquo;账簿放在哪儿?”

  贾炎息一愣，无法唬弄于是支吾。容落云没耐性，抄起瓷碗甩手一掷，狠狠砸在贾炎息的伤口上。吱哇啼哭，涕泗纵横，那厮比孝子号丧还悲痛。

  桌那边，霍临风小声地说：&1dquo;那是我饮水的碗&he11ip;&he11ip;”

  这语气藏着埋怨，容落云将另一盏推推，小声地哄：&1dquo;先用我的。”

  明明在审人，为着一只粗瓷破碗你推我拉，矫情得烛火噼啪抗议，奇怪得犯人觑眼打量，就连外头的野狗，都心烦得散开七七八八。

  贾炎息哭声渐止，认命道：&1dquo;湖心楼水下底板有一暗格，账簿藏在其中。”除却这些，任官两年做的恶事全交代了。

  然而无一句提及陈若吟，涉及家族，他没那个胆量。

  容落云一字不落，罄竹难书也书写完整。审毕，霍临风将罪状给贾炎息看过，命其签字画押，而后把人丢进小厨关着。

  审问做供，应是官府所为，若容落云此趟为报私仇，何故还处理这些?霍临风暗忖着返回屋中，炕边，容落云俯身铺床，徒用右手有些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