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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没有答应。默默地看他片刻，一只手局促地抚上了凸显的腹部。

  他留意到，小心翼翼地问：&1dquo;我的？”

  她犹豫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他敛容肃立，好一阵没再说话。她两眉微蹙，一会儿低头看他足尖，一会儿又不安地掠他一眼，可怜兮兮地，像是在问：&1dquo;你不相信？”

  &1dquo;令尊&he11ip;&he11ip;”他终于又再开口，才说出此二字，立即又改了口：&1dquo;你爹爹，在家么？”

  &1dquo;他出门打渔去了。”沅沅回答。

  &1dquo;哦&he11ip;&he11ip;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么？”

  &1dquo;王阿六。”

  &1dquo;那你翁翁叫什么？”

  &1dquo;王有财。”

  &1dquo;你公公呢？”

  &1dquo;王富贵&he11ip;&he11ip;你问这么清楚干什么？”沅沅警觉地反问：&1dquo;他们欠你钱了么？”

  &1dquo;嗯，不是&he11ip;&he11ip;这叫&1squo;问名’，提亲之初，理应叙三代名讳。”冯京解释，对她呈出温柔笑意，&1dquo;沅沅，我想娶你。”

  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须臾，忽然放声痛哭。

  从来没有这般大的姑娘在他面前像孩子一样地哭泣。他慌得手足无措，忙牵她回到屋里，好言劝慰许久，她才略略止住。

  然后，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睁大那双犹带泪痕的眼睛热烈地看他。

  &1dquo;为何这样看我？”他微笑问她：&1dquo;我脸上有元宝么？”

  &1dquo;没有。”她认认真真地回答：&1dquo;可是，你比元宝好看多了。”

  妇

  5.妇

  冯夫人最后勉强允许沅沅进门，完全是看在她腹中孩子的分上。迎亲之前，她一想起沅沅低贱的家世就摇头叹息，不时抹泪，而过门后的沅沅也每每有惊人之举：一大清早就不见人影，临近中午时回来，捧着一盆在河边洗完的衣服；赤足在院中跑来跑去扫地晾衣服，渴了便奔到井边吊起一桶水仰面就喝；为捉一只逃跑的鸡可以爬到屋顶上去&he11ip;&he11ip;

  冯夫人为此委婉地劝她，她却浑然不晓有何不妥，例如劝她穿鞋，她慡朗地一摆手：&1dquo;没事，地不凉！”劝她别喝生水，她则说：&1dquo;煮过的水没那么甜，就别浪费柴火了。”

  后来冯夫人搬出小孩来耐心跟她解释，说这样做对孩子不好，她才一一改了。

  此外她还有许多坏习惯，诸如喝汤太大声，偶尔说粗话之类，常让冯氏母子看得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不过，她有个最大的优点：她真诚地爱着她的丈夫和婆母，并且不吝于表达。

  为了让冯京和冯夫人觉得开心，她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虽然往往做过了头：为冯京磨墨会让墨汁飞溅到他脸上，为婆母捏肩捶背会疼得冯夫人暗暗朝儿子使眼色，示意他让沅沅停止&he11ip;&he11ip;

  &1dquo;沅沅是个好孩子，”后来冯夫人私下跟冯京说，叹叹气，&1dquo;虽然有一些坏毛病，但，你慢慢教她，让她改过来就是了。”

  冯京很高兴母亲终于肯接纳沅沅，逐步去教沅沅改正以前的习惯，而她也确实在认真地学，不过，总有一些内容是屡教不改的，比如她对他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