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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水哥哥,我实在是...走不动了。”寒若露一副可怜相向着上方已快成人影的端木邪与寒江雪有气无力的叫喊。端木邪指着寒若露对寒江雪道:“我便是想到此节,故而不想带着这丫头。”寒江雪也是一脸无奈:“汝去背她如何?”“喊得可是你!”二人就在这里踢来踢去,我给你一拳你便还我一脚玩的不亦乐乎,似是未曾听见有人叫喊他二人。“小师弟!你来背我!”也不知是寒若露听到二人言语还是怎的,突然向着二人方向喊道,端木邪咧着嘴,一脸不情愿。“这次叫的可是汝。”寒江雪罕有的呲着牙,一副的幸灾乐祸。端木邪嘬着牙花,指了指寒江雪,快步向台阶下跑去。
于是,半山里就看到这样一幅景象:一个白衣的飘逸公子手中持着一截柳枝在前方石阶上一跃便是五六层,看去颇为不凡。另一位红色锦袍脸略黑的俊俏公子背着一个似画中仙一般的女子,赘在白衣公子身后,步子不大,看上去却极为灵活,竟是丝毫不比白衣的青年慢多少。“这白衣少年好轻功,咦?那红袍的小子身法更是不错,不过,我却好似在哪里见过。”一个邋里邋遢的老道,坐在山顶石墩上,看着沿石阶而上的三人,右手往嘴里丢了一把花生,左手捻着手中的酒杯言语道。邋遢的道人对面坐着一个灰袍儒生打扮的中年人,这人放下茶杯,拈起一枚白子放到棋盘之上,随口问道:“云道长能否看出其出自何处?”老道捋了捋稀疏花白的髻,攥了一把黑子往棋盘上放了一枚,又看了眼正在登山的几人,缓缓道:“这白衣少年功法不难看出,正是我白云道宗的逍遥游。可那红袍少年却是叫我不敢确定。”“哦?这是为何?”儒生又拈起一枚白子悬在空中,斜瞥了眼山腰的几人,看向棋盘沉思。“像是...天魁老鬼的御风行影?”老道也放下酒杯,仔细的看了会不确定的说道。“哦?!听闻那天魁卜一身法世之无双,除了那金乌岛等岛主端木赤羽略有接近以外,还未有人得其真传。自从当年他与南宫鹤一战之后,便再无踪迹,云道长怕是看差了吧?”“许是看差了。”老道也是摇摇头,又看了眼已经快接近山顶的几人,转回头来抓起酒壶倒了杯酒继续观棋落子。
“掌教,云观师弟又闯祸了。”老道和儒生对弈正酣之时,一个小道士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向着老道跪下,一脸无奈。“嗯?这死小子又做了何事?”老道将几粒花生丢进口中,把手上的油随意抹在了梢之上。一脸的疑问,缓缓站起来看着来人问道。来的小道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老道士说道:“掌教,云观小师弟将来观内上香的香客给打了。”老道无奈回头向着儒生说道:“杨先生,不好意思,咱俩这盘棋只能是改日再下了。”灰袍儒生也站起,指了指棋盘,笑着与老道拱手:“无妨,我也与云道长同去,待处理完杂事,再下不迟。”随即二人笑着一同向清净观走去。
“如何?还是我先到得顶峰。”端木邪放下一脸笑嘻嘻的寒若露,看着缓了一步才走完台阶的寒江雪,颇有得色。寒江雪也是笑着拱手行礼道:“端木兄身法气力高绝,吾不及也。”三人不再嬉闹,正了正神情,抬头望向山门,神闲气清的山顶,因秋高气爽,如今游人倒是不少,来往穿梭于这青汉白玉建造而成的山门之下,山门上联曰:众秒无门是谓玄之主,下联写:群魔尽扫是谓武之真,横批上书‘无为太清宫’。几人看罢便也是随着人流走了进去,行了不到二里路,便赫然看到一个汉白玉铺就而成的小型广场,场中央是由一整块纯黑的玄武岩雕琢而成的一尊神龟,龟背上盘踞着一条黑色巨蛇,走过这小广场,一鼎香炉紫烟袅袅,平日里香客们便是在此处焚香祷告,而今日却是未有人在此,此时香炉之后那写着清净观的观门之内,许多香客正在仓惶的向外跑出,有的面色恐惧,有的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再细听内里,似是有男子痛叫之声隐约传出,三人也觉得好奇,不再此处多待,赶忙向观内走去。
刚入得观内,就见到这样一幕:在大殿台阶之下的院子内,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年轻小道士正骑着一个男子,小道士抡圆了拳头向着男子脸上招呼,生的颇为壮硕的男子却是一动也不能动的被小道士骑在身下,一下一下的挨着拳头,无力挣扎却只能是被打的哀嚎不已,院子里围着许多人,有其他道士,更多的便是香客,皆不知所措的看着当中的二人,二人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娘子,哭哭啼啼等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也是不动声色,院里只听得见‘砰砰砰’的拳击之声和男子的哀嚎。“这个有趣。”端木邪上前抱臂站定,笑嘻嘻的看着这一幕,寒若露也是跟着上前,皱眉看着眼前的一幕,一副不明就里。寒江雪则是翻了翻白眼,一脸无奈。
“这位老哥,敢问这是为何啊?”端木邪向身旁一名同样看热闹的香客搭讪问道。“哦,这男子和这小娘子是一家人,也不知小娘子违了自家男人什么心意,男人抬手便给了这小娘子几个耳光,恰好叫这小道爷看到了,于是就生了这一幕。”“哈哈哈哈哈,这小道士还真是狗拿...”端木邪转身向寒江雪指着小道士说道,话没有说完却见到寒江雪已经走上前去,端木邪眼睛睁的溜圆,他未曾想到一向冷静不争的寒江雪似是要上前阻拦,端木邪张着嘴瞪着眼。旁边的寒若露却开口说道:“都说道家清净无为,云观哥哥这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呢。”寒江雪走到小道身边,拱手对着小道士道:“云道友,汝在做甚?”云观拳头举起,正欲落下间听闻此声,拳头猛地一滞,随即转过头来,本是一脸的怒气瞬时消散,惊喜叫道:“心水!你何故到此?!为何不先写书信于我,我也好去雀山城迎你啊!”寒江雪也是露出微笑,指了指小道身下的男子道:“可否换一处说话?”云观转过身对着有气无力的男子说道:“你这腌臜货,这么大个人还动手打自家媳妇,小娘子可不是教你打得!况且这清净观乃修身之所,你不分场合便在此逞凶,我却是看不下去的!”众人听得前半句也未觉得如何,待听的后半句尽皆差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男子眼神幽怨的看向小道士,眼神之中意思明显:我不得动我家娘子,为何你便可以动得我?
寒江雪忍笑将小道士从男子身上拉起,对男子说了几句,男子竟是哭着拉着自家媳妇跑了出去,反倒是自家媳妇跟安慰娃娃似的宽慰道:“乖,不哭了啊,等回家去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肉包子。”待得二人出得观去,早就乐不可支的端木邪已是笑的蹲在地上,无力站起,一旁的寒若露也是插着腰笑的一颤一颤的,随即整个院子里便是哄堂大笑之声爆而出。这时一个邋遢的老道人才颠儿颠儿的从侧门走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一柄与自己梢差不多稀疏的拂尘,老道身后跟着头里去报信的小道和一位中年儒生。老道看着院中大笑的众人,一脸莫名其妙。众人见到出现的几人,皆是一愣。随即跪下行礼道:“掌教!老神仙!师父!”场中乱七八糟叫什么的都有,却皆是颇为尊敬,看着一旁跪下叫师父的云观,寒江雪也是转过头,随即恭敬行礼道:“见过云掌教。”老道看此间事已毕,松了一口气。定睛看向行礼的寒江雪,随即也是笑着说道:“原来是心水,我说方才那登山的少年身形为何看着如此熟悉,几年不见,当真是长高了不少。”老道说完又转头看着云观,怒而骂道:“你个死小子!来时路上听你玄成师兄说了原委,我教你的清静经可有习诵?!为何总是克制不住自身的戾气?”说着撸起袍袖,抡圆了拳头就向着云观头上砸去...
众人再次无语,玄成等众弟子皆是苦笑,灰袍中年儒生也是忍俊不禁,端木邪一脸了然的悄声对旁边的寒若露说道:“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师父,便有什么样的徒弟,古人诚不欺我。”寒若露掩嘴偷笑,瞧了眼贼贼兮兮的端木邪,也小声回道:“我爹可不似你这般没正形。”看这场内再次上演先前的一幕,跪着的众香客也是神情古怪,想笑却又不敢,便慢慢站起身来四散走开,烧香的烧香,祭拜的祭拜。众弟子更是视若无睹,该干什么便继续去干什么。众人见怪不怪,场内只余下一老一小两个道人转圈圈。老的一拳一拳的专心揍着,小的双手抱头鼠窜,还时不时回身辩解几句。端木邪看着场中的二人,斜瞥了眼大殿之上的题字,说道:“屁的清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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