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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不过领导要是非要叫我去敬酒的话，我跟我妈说一声，我先去海鲜大酒店，再去医院，反正耽误个把小时的，也不至于死在酒桌上，而且这么多领导都在，肯定不会不管我，看着我死的，是吧？”

  “额……小乔……要不你还是先去医院，我跟领导解释一下，下次再说。”

  “好，那就多谢刘主任了。”

  挂断电话那一刻，乔圆圆烦到了极点。

  知道的是说考了个铁饭碗，从此生活不用愁，不知道的以为考了个三陪女的岗位，张口一个“老板”，闭口一声“领导”，浓妆艳抹夜夜开张做生意。

  “妈的！”

  她看一眼被她摔得布满裂痕的手机屏幕，由衷咒骂这操蛋的生活！

  星期一照旧顶着两个黑眼圈上班，心情也同上坟没区别，刚到单位就通知开大会，听书记大人拍桌子瞪眼睛，恨铁不成钢地辱骂全体干部职工，“你们啊，真的，水平差，差得连小学生都不如，我看我女儿的作文都比你们的材料写得好，应该把你们送回小学重读！”

  听到这里，乔圆圆的手机一亮，他们的“穷鬼大联盟”群组里，“账房先生”言：“我巴不得去读小学，天天下午三点就放学，放学就去买冰棒，买炸炸炸，打弹子，用得着受这个窝囊气？”

  “传说中的材料狗”说：“你难道不是拼命考进来，抢着要受气的？”

  “传说中的信=访狗”说：“毕竟传说中的铁饭碗，每天一壶茶一包瓜子一张报纸，快乐赛神仙。”

  “账房先生”说：“我要杀了这个谣言制造机。”

  “机关杀人魔”乔圆圆同志言：“深呼吸，小心你的甲状腺乳腺和卵巢。”

  “后厨帮凶”马上来一串《大悲咒》。

  乔圆圆撑住下颌，两眼直，犹如痴呆，静静地听书记大人从盘古开天地骂到中国成立，仿佛整个单位都没有一个活人，全都是畜生，不配给他干活，不配被他领导。

  到最后她灵魂出窍，从会议室的窗户缝里徐徐飘向远方，在食堂热炒的香气里飘入一个装满了青椒炒肉的梦。

  书记大人一路中气十足地骂到十一点半，可能、也许、大概，他终于感受到胃里空空，体力下降，在伸出食指几乎将他们每个人都指一遍之后，一砸保温杯，宣布：“散会！抓紧时间，把今天布置的工作落实到位，尤其是安全生产，不允许你们出任何一点差错！谁出错，谁担责！到时候不要说我不讲情面！”

  溜出会议室时，方月在乔圆圆耳边用蚊子似的声音说：“我什么级别？我做事还我担责，要你个领导干嘛？专职贪污是吧？”

  “嘘——”乔圆圆四下看了看，警惕地回赠给方月一句，“外加吃喝玩乐。”另外两项她嫌脏，没好意思说出口。

  两人随即默契地肩并肩一起去上厕所，方月边走边说：“昨天又喊了几个漂亮妹子去吃饭陪酒。”

  “羊？”

  “是的咯，羊还点名叫老刘通知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