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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问这个做什么？”

  “暑假过去之后就是大三实习期，我准备安排你进公司，在运营部门走一圈，等毕业了也好接任重要岗位。”

  6正原以前也跟他提过进公司的事，但没说的这么详细。而且奇怪的，6正原居然主动承认了他的成绩，6时亦直觉这事不简单。

  他思考片刻，道：“我记得我和您明确说过，我是不会接管6氏的，这次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他边说边看6正原脸色，至今6正原脸色还算正常。

  他顿了顿，继续试探：“而且，即使我进了公司，薄谦也不可能插手6氏。”

  说到这儿，6正原眉心立马拧出一条深深的“川”字，打断道：“怎么不可能？！你在6氏，单子不给你还能给谁？”

  “......”即使已经猜出几分，听到父亲的话，6时亦也跟吞了只苍蝇似的，恶心且难受。

  “他不插手，不是不想给我订单，而是因为他知道我心里喜欢什么。”

  “爸，”6时亦唤了一声，“我再说最后一遍，我不要6氏，也不进6氏，这公司谁爱管谁管，我一点都不稀罕。”

  “......胡说八道！”6正原终于忍不住了，一拍桌子，“你是我儿子，也是6氏的一份子，你生是6氏的人死是6氏的鬼，必须为6氏打算！而且阳阳还那么小，接不了公司，你难道想让我把公司给外人？！”

  6时亦被质问的哑口无言，不是没话说，而是喉咙里忽然有些苦，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喉结使劲动了两下，才把苦味压下去，淡淡道：“爸，你刚才说错了。”

  “我是你的儿子，但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感谢你给我生命，但我不欠你什么。”

  “我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而你，”6时亦道，“你并没有支配我的权利，对不起，6氏我绝不会去。”

  语毕，6时亦一秒钟都不想多待，起身便走。

  6正原似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儿子刚才说了什么，使劲倒腾两口气：

  “你说你不欠我，那你这些年吃谁的、喝谁的？你玩车的钱都哪里来的？”

  6正原这次是动了真怒，声音很大。隔着一扇门，6时亦能听到外面凌乱的脚步声。

  估计是有人怕他们父子吵起来，急忙过来劝架。

  6时亦视线不由扫过墙壁，斑驳的光影中，6正原的影子正因为生气而微微颤抖着。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父亲变的如此易怒。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他们父子相见，除了吵架就只剩下冷冰冰的算计。

  仔细回想，从九岁母亲去世到现在二十一岁，中间十二年的时间仿佛被按了快进一般，已经模糊成一片。

  若让他提出一件印象深刻的事，一件他和6正原之间的事，他竟有些说不出来。

  比起其他越来越亲近的父子，他和6正原，竟是渐行渐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