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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暴风雨前的安宁2（第1页）

吃饱喝足之后，零满意地点点头，向着路明非伸出手。路明非神色呆滞地递过一张餐巾，像是服侍皇后娘娘的小太监——或者宫女。

“还差三顿。这次你把上学期《中等言灵学》的报酬还清了，除此之外还有《古诺尔斯语入门》《炼金化学实验》，以及上次任务中我救了你一命的感谢。”零擦了擦嘴，她的嘴角甚至没有沾上油污。

路明非僵硬地点点头。

他现在其实正在思考从哪里搞来接下来请客吃饭的经费，校园内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他路明非的鼎鼎大名，在许多人看来他和芬格尔是卡塞尔学院的牛头马面……在诚信这方面都有着足够让人信服的战绩。

除去罗兰这种天真无邪的傻子，绝对不会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钱押在路明非的身上。可惜向来挥金如土的凯撒老大已经毕业，不然路明非完全可以向他寻求帮助，想必这点钱还不够他随手打赏出去的小费……

不过内心深处路明非其实还是排斥找他借钱，尽管知道凯撒绝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对路明非的观感。

这是一种说不清原因的本能，就像是一个人已经在任何方面做到绝对的优秀，会让人说不清是羡慕还是嫉妒，总之就是仅有的尊严不允许他求助于凯撒……不知道罗兰是否缺乏吃一堑长一智的优秀品德？

“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吃不起饭的样子……为什么总是要让我用这种方式偿还？”路明非很是心痛。

“那你有别的更好的东西可以偿还吗？”零反问。

路明非被噎住了，事实上零说的没有问题，仅仅是一顿饭的报酬换来考试时的援手，已经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对于卡塞尔学院内这些财大气粗的学生来说，他们甚至可能愿意为此付出一整片油田。

作为一个从头到脚看不出任何特长的人，路明非已经是深感殊荣，能够被尊贵的皇女殿下仗义出手……

事实上能与零这样特立独行的女孩共进晚餐的机会，对于每个卡塞尔学院的学生来说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事。至少如果让罗兰知道这件事，一定会对路明非表示出极大的愤懑。

再说连路明非本人都想不明白，他何德何能能够得到皇女殿下的青睐，以至于能让她屈尊和自己陪自己进餐——尽管路明非本人其实并不是很乐意。当然并不是对零有什么意见，而是对自己不大健康的财政状况有着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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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在车上，我是不是曾经问过你，说服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是什么？“零幽幽地说。

路明非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这纯粹是一种养成自学生时代的本能，就像是被老师抽到回答问题，于是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绞尽脑汁思考着怎么样才能体面一些。

对于从高中时期文科就一直不太好——事实上理科也不是很好的路明非来说，这样的哲学问题显然已经过了他简单的大脑所能理解的范畴。

所幸零并没有因为对牛弹琴而感到不耐烦，而是循循善诱，帮助脑袋缺根筋的路明非进行思考。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价值观，这些目标和价值观因人而异，但通常都与追求幸福和满足有关。人们可能会追求事业成功、家庭幸福、朋友亲密、旅行体验、艺术创作、科学探索等等，这些都是人们活着的理由。可是我从你身上看不出任何的追求，仿佛活着就仅仅是为了活着。”

“作为混血种，血之哀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在大部分的时候，我们介于两个种族之间的缝隙中，得不到任何的归宿感，因此大多习惯与孤独为伍。历史上自尽的混血中数不胜数，尤其在血统较高的人群中占比更多，那是因为和现实的疏离感。那么路明非，你是因为什么才坚持活下去的呢？”零直视着路明非的眼睛。

路明非挠了挠头：“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曾经想过……似乎校长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是我怎么都找不出答案。”

“好像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废物，就算被学院认为是s级混血种，就算很多人把我看作屠龙战场上的精英，可是连我自己都不能认同自己，因为这份力量的获得跟我本人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换个人拥有这样的血统，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而且很可能做得更好。”

“可是非要说的话，我也想见一面自己的爸爸妈妈，尽管他们只是活在记忆当中。我也很想向看不起过我的人证明，我不是他们眼中的那个无能的废物。我也很想让在乎我的人看到，看到我没有放弃过挣扎。”

“硬要说的话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活着根本就不需要原因，对么？我只是不甘心就这么平庸地死去，到头来连为我悲伤的人都没有，许多年后连能够记住我的人都没有。”

“既然生命是我仅剩的东西，那么我又怎可能……让它轻而易举地失去？”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在磨着锋利的牙齿。说出这句话的是他路明非……还是什么别的存在？

零点点头表示认可：“比我想象中回答得要好一点，但是还不够，这不是你真正的理由……我会一直等到你寻求出答案。关于这次袭击，你有什么看法？”

“你是豌豆射手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路明非在心里吐槽，当然他不敢说出口。这种生硬的转折方式和楚子航很相似，果然这就是面瘫的共性么？

对于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路明非同样充满了许多疑问，事实上不仅仅是路明非，整个学校都人心惶惶，毕竟是真正地有学生因此丧命。

尽管在混血种与龙族的战场上，牺牲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但是自从百余年前，学院制度建立以来，很少真正有未参与实习的学生死亡。

就连青铜与火之王康斯坦丁在卡塞尔学院内的苏醒，甚至都没有掀起太大的浪花。

“话说……亲眼见识过龙王的压迫感之后，我们人类真的有与他们抗衡的力量么？”路明非斟酌着措辞，“我们只知道龙王在吞噬同类的龙骨十字之后，会获得越极限的力量，但是迄今为止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生，也就是说真正的龙王比我们认知中更加强大……而仅仅是不完全体的龙王，已经足够对人类社会造成巨大的威胁。并不是每一次都能有幸运女神的眷顾，让天谴刚好能够砸在龙王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