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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和清水村合作（第1页）

那天秋游过后，程韵开始有意识得控制自己的生活节奏，不让自己一股脑得沉浸在忙碌中。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所以回去后她就找到造纸坊的几个老工匠，提到了用竹子作为制作纸张的原材料，几人商讨了一番，觉得程韵这个建议是可行的，当下便找人从山上砍伐了少量刚刚要生枝叶的嫩竹进行实验，之所以找嫩竹还是程韵提醒的，就跟皮纸的原理一样，用比较嫩的原材料杀青后制作出来的纸张才更加细腻光滑。

至于接下来的竹纸制作流程，程韵就没有多加介入了，任凭那些老师傅去研究。可不要小看古代工匠的力量，在这个资源匮乏知识匮乏的时代，他们愣是凭着一己之力创造出很多现代难以企及的工艺成果，所以程韵从来都不会小看这个时代的工匠，她顶多是凭借着现代学习到的和系统强大的知识库多了几分先知而已。

当然，程韵也不只是提供了想法，而且还对研究竹纸的工匠承诺了一笔研究成果奖金，并且表示除了竹纸，之后任何在造纸方面有研究突破的，都可以领到一笔奖金，所以这段时间，整个造纸坊的工匠对于研和改善造纸技术的热情都空前高涨。

至于程韵她自己，当然是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办，那就是和清水村的村民签订十里竹林的竹子供给协议。

毕竟这十里竹林是属于清水村的，程韵不可能为了造纸坊无限量地砍伐这里的竹子，到时候村民察觉后肯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还不如和村民们合作共赢，竹子由村民负责种植和砍伐，自己只需要出少量的成本便可以得到这原材料场，何乐而不为呢？所以还没等造纸坊的工匠们把竹纸造出来，有先见之明的程韵已经带着项管事一同去村里拜访村长了。

当时，村长正好在家，见两位穿着光鲜的人登门还有几分诧异，男的是项管事他倒认识，但是另外一个女的，他却从未见过，而且眼见着项管事还以那女的为尊，心下便更是好奇了。

这里要说明一下，虽然原身的别院是托给了村长照看，但出面的一直都是底下的人，所以村长确实是从未见过原身的。

当下先是项管事跟村长打了一个招呼，然后给程韵和村长双方互相介绍了一下。村长这才知道程韵就是造纸坊真正的当家人，态度不由得多了几分慎重，连忙请两人进屋坐下，还特意吩咐了他媳妇要上好茶，那村长媳妇也是个有眼色，果真拿了前阵子儿子从外地带回的好茶奉上。

三人对坐着喝了一口茶，项主管才言明来意，把造纸坊想要大批量采购十里竹林的竹子以及需要村民负责后续种植和砍伐的事情说了出来。

村长一听，心里一万个愿意，原本这十里竹林也没什么大作用，也就是村民们偶尔过去挖点竹笋，或者砍点竹子做些生活用品而已，眼下这造纸坊以后竟然每年都要买大量的竹子，这不是白白给村里送银钱吗？而且项主管还说了以后每年需要村民们负责种植和砍伐竹子，那以后清水村的村民们再也不用在农闲时跑大老远打短工，赚得少不说，还得看地主和城里人的脸色。现下，在自己村里，干的还是种地这种老本行，这怎么看都是大好事。

村长越想越坐不住，连忙让程韵两人稍坐片刻，因为十里竹林是村民大家伙的财产，他不好一个人就拍板下决定，需要将各户的户主召集起来议事，两人都表示没问题，村长这才甩开膀子朝外走去。

没过多久，村长后面就跟着几十个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欣喜。

因为村长家没有那么多凳子，所以还有好多人站着，程韵见人齐了，便示意项主管将刚刚跟村长说的合作又提了一遍。

还没等项主管说完，现场早已各种交头接耳，聊得不亦乐乎，村长见底下的村民在客人面前那么没规矩，老脸一红，好不容易等项主管说完了，也顾不得矜持，骂骂咧咧得让众人安静，有什么话要说的举手言，不然几十个人各说各的，都不用听了。

底下的户主见平常笑嘻嘻的村长难得火，纷纷给了面子歇了话头，老老实实得举手言。

只见一黑脸壮汉一马当先举手后便说“造纸坊一开口说每年要那么多量的竹子，要是来年村民们种植了，又不收怎么办？”

项主管当下也不憷，直言道“林家造纸坊会和清水村村民们签订契约，言明每年的最低采购量，往后每年的采购量只会比合约上提到的多，与其担忧林家造纸坊会不会不收，还不如担忧你们种不种得出来。”

项主管话中尾音一落，底下人又闹哄哄起来，只听得有人大声说着农民还能不会种地？

村长又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声喝道“谁要是再乱说捣乱，就把他从合作名单里剔除。”

这话一出，马上吓得底下人安静如鸡。

程韵见情况说得差不多，便站了出来说道“咱们丑话说在前面，林家造纸坊向清水村采购竹子的合作属于机密，谁也不能往外说，要是被林家现有村民泄密，契约书上提到的合作便取消，江南一带最不缺的就是竹子，清水村也不过占了个地利才找上你们，要是合作不讲诚信，林家造纸坊也不是非清水村不可。”

村长一听，哪里能让眼下的合作飞走，马上厉声对底下的村民喝道“听到了没有，人家不是非咱们清水村不可，签了合作书回头管好家里老娘们和小孩们的嘴，别把整个清水村的营生给整没了，到时候即使我不出面赶坏事的人出村，也有剩余几十户人家等着戳那人的脊梁骨呢。”

村民们听着村长的话也不敢回答什么，村长见村民们没有反应，又急了，恨铁不成钢得说道“都哑巴了，不会答应一声呀？”

还是那黑脸壮汉举手委屈巴巴得说了一句“您老人家刚刚不是不让人说话吗？”

程韵当下没忍住笑出了声，底下人也哄堂大笑，直把村长笑得脸都红了，但村长毕竟是经过世面的人了，又是为了造福全村这种大好事，也不顾脸红脸黑什么的，当下便让项主管将早已拟好的契书拿出来，当着大家的面一字一句念出来，念完后表示有意合作的村民到项主管那边排队签字画押，无意合作的村民可以走了，但是也严厉警告就算没有合作也不能将这事抖搂出去，否则村规处置。

但是村长这话算是白说了，就没有一个村民不合作的，当村长一说过去签字画押便都跑去了项主管那边，村长也不生气，乐呵呵得看着村民们踊跃签名，心里美滋滋得幻想，说不定以后清水村每家每户过年过节都能吃上纯肉馅的白面饺子呢。

等村民们签完契书，程韵那边也拿起来看没有问题便盖上了林家造纸坊的印章和自己的私章，至此，林家造纸坊和清水村村民的合作正式敲定。契书一式三份，一份给到程韵这边，一份由村长代表全体村民保存，一份迟点会送到官府备案，备案后这份合约便算是有官府认证了，谁要是违约，可以找官府报案，追究违约人的责任的。

村长及村民见还有送到官府备案的，心下对于这个合作更多了几分信任，当下三三两两回去，一路上说的都是这事以及对未来生活的美好展望，而村长也由衷得感激起林家造纸坊，心里想着要不给程韵立个长生牌位。

而一无所知的程韵在被村长送出门口时，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袖口抽出了四本册子，对村长说“听闻令郎明年就要参加春闱，我这边没有其他好东西，只能将林家前阵子大卖的几本科考用的册子送上一套，希望对令郎有用，也希望令郎明年金榜有名，蟾宫折桂。”

说罢，也不等村长拒绝，便施施然上了马车走了。

等村长反应过来望着手中的四本册子，上面赫然写着《三年科考三年模拟》，村长又不科考，自然不知道如今这几本册子已经在江南一带传疯了，更有甚者愿意出高价买这么一套。直到村长的儿子晚上回来，见到父亲手中的册子，欣喜若狂，将这几本册子视若珍宝，村长才意识到，程韵送了他那么一份厚礼，之后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盯着清水村的村民好好干活，而且还有守好这个秘密。

已经回院的程韵当然不知道村长那心路历程，她送那么一套书也只是为了结个善缘而已，毕竟林家造纸坊在这里，有村长甚至是未来的官老爷看着，总是好过没有的。而且对于保密这件事，其实程韵也没将希望完全托付在村民身上，那么多户人家，就算一开始都守口如瓶，等到村民们的日子过好了，外村的七大姑八大姨总会收到点风声，程韵不过就是借保密给林家造纸坊的新竹纸争取抢占市场的时间而已。她又不打算独占技术，只是争取一下“头啖汤”的红利而已，就像林家的活字印刷坊一样，这个世上不可能永远只有林家一家活字印刷坊，等其他书商见到活字印刷坊的能量，就会像海里的鲨鱼闻到血腥味一样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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