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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瓦连京，”我歪在床上喊他。

  &1dquo;什么?”他头也不回。

  &1dquo;别找了，”我说，&1dquo;你过来。”

  &1dquo;我忙着给你找药，哪有功夫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口里抱怨，&1dquo;你这揣的都什么药，那么多种?”

  &1dquo;你过来陪我躺会儿。”我张开双臂，后又加上一句，&1dquo;瓦利亚。”

  他这才站起身，不情愿地挪了几步，掀开被子躺进来。我闻着他身上剃须水的味道，双臂抱实他的腰，在他肩胛骨间蹭了蹭脸，忽然感到十分满足，话没过脑子就说出来：&1dquo;你怎么这么好。”

  他安静了片刻，轻笑一声：&1dquo;我哪儿好了?”

  &1dquo;不知道，”我继续把脸埋在他背上，鼻子一个劲嗅他睡衣的味道，&1dquo;我就觉得你好。是我的好天使，好宝贝。”

  大概是这话说得过于黏糊，他没有作声，过了一会儿把我圈在他腰上的手松开，翻了个身。我抬头看他，他却按住我我后脑勺拥进怀里，不让我一直瞧着他。他胸前有水渍，是刚刚洗漱弄上去的;下巴顶在我烧的额头，带着糙感的手掌又捏了捏我的后颈。

  &1dquo;睡吧。”他低声说。

  第29章我答应

  因为我烧，瓦连京说不去滑雪了。

  我十分过意不去，迢迢两个小时的路程，为的就是滑雪，不去太白费他的心意，于是下午等稍微清醒了些，说什么也要拉他去场子上滑。瓦连京骂我是不是烧傻了，路都走不稳还去滑雪，骂了一路见我不为所动，又开始劝我，说下次来滑也是一样的，要是我愿意下周就可以再来。我抱着滑雪杆摇头，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里，一定要滑。这可是我俩的第一次约会。

  他没办法，追上来夺过我怀里的杆和板，拽着我的手急匆匆向坡处走，走得迅，十分刻意;我被他很用力地牵着，不自觉开始傻笑，踩在雪上如在云端，腿一软，整个扑在他背上。&1dquo;嘿嘿，不好意思，”我揉着鼻子说，见他转过身来，又补上一句，&1dquo;差点把你撞倒了。”

  他瞧了我一眼——他的眼神不知为何从今早开始就很温柔，与事后的温存不同，倒像是有话对我说，又欲言又止。我等他说话等了半天，却等来他粗粝掌心在我脸上摩挲几下，吓了我一跳。

  &1dquo;有雪。”他嘟囔着转过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个近乎爱护的举动，一时语塞，只好悄悄去捉他的手，悄悄将指头塞进指缝。

  其实我根本不怎么会滑雪，本来是打着缠瓦连京教我的主意来的，谁知后来了烧，现下磕磕绊绊滑了几段就滑不动了，坐到旁边的石头上看他滑。瓦连京是这里常客，从高处冲下来，小石子似的一溜烟就不见了，只留下地面上的雪痕。我盯着那雪痕呆，那痕迹很浅，踢一脚、风一吹就给盖住了，像从未有人经过一样;我忽然停止踢雪，起身占到瓦连京滑下去的位置，免得有人从这里辗过去，盖住那两条随时都会散的压痕。

  瓦连京没滑一会儿就上来说不滑了，要早点走才不堵车。他开的是回莫斯科的路，回程我一直心神不安，眼见着就要到了，最终还是问出来：&1dquo;你今天住莫斯科吗?”

  他没立刻回答，顿了两秒后才说：&1dquo;晚上开回去。”

  难怪他想早些走。我叹口气：&1dquo;我自己坐个车就回来了，你这么两趟，又是几个小时。”我知道他不好意思承认，定要反驳，连忙抢在他之前开口：&1dquo;&he11ip;&he11ip;你就打算一直在雅罗斯拉夫尔?”

  他长呼一口气，喉结动了动，颇有些无奈说：&1dquo;找不到工呀。”

  &1dquo;怎么会找不到工?”我忍不住嚷，实在不能理解他为什么一直这么说，&1dquo;你技术能力又不差，难道非得在米哈伊尔那儿做?你该去找个正经车行，等做熟了自己出来开店也挺好啊。”

  他又不说话了，过去我怕没有立场干涉他的生活才憋着不说，如今理直气壮了，便一股脑儿道：&1dquo;我留意了好几个车行，正要招经验工进去带学徒，你都干好几年了，履历一递肯定没问题的，到时候升&he11ip;&he11ip;”

  &1dquo;人家不会要我。”

  他猝然打断道，我一下噤了声。空气突然变得很凝滞，他的语气其实并不重，却一下将我推开，几乎回到了滑雪之前的日子。我偏过头去看窗外。

  &1dquo;&he11ip;&he11ip;那以后怎么办呢?”我嗫嚅道，&1dquo;总不能一个在莫斯科，一个在雅罗斯拉夫尔。”

  &1dquo;开车就四个多小时。”他嘟囔着。

  &1dquo;开四个小时车多累啊。”我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又小声补充道，&1dquo;我怕你烦。我不怕。”

  他听后嗤一声笑了：&1dquo;那我坐火车来。”

  见我没吭声，他斜了我一眼，打道：&1dquo;不要我来?”

  我深吸一口气，停顿片刻后低低说：&1dquo;我天天都想你。”

  他转过头来，神情微愕，但又很快转回去，故作诙谐、语调轻松：&1dquo;那我天天来。”

  我突然很厌烦他这种哄骗安慰的口气，哄小姑娘似的，我又不是要他哄我高兴说谎话。我不知道他怎样看我俩关系，经此次滑雪后，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真挺喜欢我，但也仅此而已;我并不确定他是否愿意为了我作出改变——这个念头一出我就赶紧甩了甩头，不好不好，这才几天啊，哪说得到这一层来。退一万步说，我自己愿意为他作什么改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