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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麻绳偏挑细处断下（第1页）

程舟也没能打通电话，只好笨拙地安慰小姑娘，她共情能力太强，看见程超难过，自己眼圈也憋红了，恨不得现在就去镇上找一找。

但这不现实，镇上这么大，一点有效信息都没有，就这样去找，估计找到过年都找不回来。

“我问问吧。”这个时候唯一能派得上用场的就是程明了，他在家待的时间最长，认识的人也多，他拿着手机出去，两大一小互相瞪眼，气氛安静的吓人。

“我去镇上一趟。”程明推门进来，拿起衣服和钥匙就往外走，程舟立刻追了上去。

“说不定一会儿就下大了，你在店里等着，没事，已经问出来地方了。”程明摆手示意她回去，说出来的话倒是十分温柔。

程超刚开始还能耐心等待，可是没一会儿就坐立不安起来，身长脖子看向窗外，几次想出去，碍于老师还在，没敢太过分。

一直到九点多快十点，小吃店门口亮起车灯的光，程超再也按捺不住，打开门冲了出去，她看到坐在摩托车后座上的程秋月，万般委屈全都涌上心头，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决堤，幸亏先前程舟给她擦过脸，不然非得冲下来两道泥印子不可。

“来，”程明很很绅士地伸出胳膊，程秋月借了力，才勉强从摩托车上下来，她说了声谢谢，就要带女儿回去，走的那两步跟喝醉了似的，几乎要摔到地上。

“妈。”程超把自己的小手送到她手心里，担忧地喊了一声。

程秋月安慰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坚持要回去，走的一瘸一拐的，程明看不下去，再次发动摩托，要把她们送到家门口。

“不用，就两步路。”程秋月一口拒绝，拽着女儿快走了两步，这才明显能看出来一瘸一拐。

跟出来的程舟和小陈老师刚好看到母女俩个深一脚浅一脚的背影，在浓黑如墨的夜色中像小火苗一样，不住地晃动，却倔强地不肯熄灭。

回到小吃店，程明情绪低落地讲述自己的经历，而另一边，程秋月又开始习惯性地数落女儿。

“哭什么哭，这么大人了，遇事不想着怎么解决，哭有什么用！”程秋月忍着疼，明明是在凄风冷雨的环境中，额头上却冒着细密的汗珠。

程超带着哭腔辩解，“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不接，我害怕，我……”她说不下去，又啪嗒啪嗒掉起眼泪来。

程秋月叹了口气，觉得这是个教育女儿的好时机，还是一咬说了狠话，“害怕没有用，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再哭再害怕也得坚强。”

她打开门，把女儿送回屋，刚要翻找，发现干净衣服就放在床边，心又酸又疼，拖着踉跄的步伐去洗澡。

“妈，你今天到底是出什么事了？”程超小心翼翼地开口，眼中是和年龄不符的懂事。

程秋月摸索着女儿的脸颊，忍不住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差点就回不来了，怎么能不害怕？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死也不能安心啊。

这段时间她只做两份工，上午和下午在石料厂卸货，中午和傍晚在饭店洗碗，从饭店出来已经七点了，她原本要骑车电车回来，突然接到石料厂经理的电话，说又来了几车货，问她能不能过去。

为了多挣几百块钱，她急匆匆赶了过去。

卸货是体力活，那些石头最轻的也有五六十斤，石料厂经理嫌弃她是女的，觉得她干不了这活儿，怎么也不肯用她，程秋月说了几箩筐的好话，软磨硬泡了好几次猜得到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