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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倚春廊（第5页）

每位娘子都有自己的风格的技巧，这构成了碎金阁的风采，更是她们得以生存的依仗。

「金子，」我躺在床上，看着认真替我擦拭身子的金子，她仿佛在作什么惊世之作一般，「若是有机会能吃饱穿暖，你还会想在这里成为娘子吗？」

「可惜我没有机会，没有的事便不要想了。」金子把玩着我的手指头，「珠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可要好好学，只要能活下去，做娘子也行，做丫头也行的。」

碎金阁对我来说真是神奇，这丫头务实爱财却丝毫没有嫉妒之心。

「我不会在这里久待的，你还是霍妈妈她们最期待的下一个娘子。」

金子突然干劲十足，满身都是力气，：「那到时候我罩着你！」

现在我才得知想杀巫玉书的不止我一个，无父无母靠着自己的本事爬上了高位，听说巫姓不是他本姓，是庆国皇帝赐姓。

他一路踩着尸体上的位，之后便将那些折辱过他的人杀了满门。这样一个人，真的会让我有机会靠近吗？

「想什么呢！都弹错了！」啪的地一根细棍打在我的脚踝上，痛感直达脑门，「认真些，要是出了错，咱们的命在那些贵人眼里可是一文不值的。」

「大爷，您不能进去，大爷，姜娘子正忙着呢！。」

「滚开！老子现在就要，你能怎么样！」门被强硬地推开，那个兵爷满身酒气，两三步像是要跌倒一样，「娘子不是没客人吗？是看不起本大爷是不是？」

姜娘子皱紧了眉头，眼底满是不耐烦，她爱挣钱，但是不爱男人，更不爱不讲规矩的人。

「爷，我们这儿还没开始招待客人呢，实在是不方便。」

这个人我见过，正是那天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人，我现在应该上前学着与他周旋，可我脚实在迈不出这一步。

「大爷我是巫大人身边的得力干将，别说是在这儿，就是在我们庆国，也没有哪个地方敢赶走本大爷！」兵爷拉住了姜娘子的手，作势就要去拨开姜娘子的外衫，「大爷就喜欢在这白日，哈哈哈哈想你可是想的得紧呢！」

「别，这里还有人呢，大爷这样不好。」

蒲扇大的巴掌扇到了姜娘子的脸上，姜娘子说过，男子不管是尊贵还是低贱，心最是善变。方才还一脸猴急的男人，此时脸色狰狞的得很，：「贱人！大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有你不从的份？一条贱命而已！哟，这里还藏了个小美人，爷今日两个都要了！」

手臂被人拉住，仿佛要捏碎了骨头，臭味凑近了我的脸，：「可巧了，干瘪的小丫头片子，如今倒是不一样了！」

「爷，奴还没有待客过，要妈妈允许才行的。」我克制了脸上的表情，学着娘子们的柔和，却在男人面前起不了丝毫作用。

「一个低贱的妓子，爷要了便要了！」

9

我被一把丢在了床上，衣衫被撕烂，感受到冰冷的空气混合着恐惧扶附上了一层鸡皮疙瘩，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来，我能感受到，这个男人在烈酒的作用下失去了仔细思考的能力，又或是他想借着烈酒遮盖他的欲望。

这次真的没人能救我。

「大爷，大爷还是我来吧，她青涩的得很，不懂这些的。」第一次看见姜娘子露出惊慌的神情，甚至她略带尖锐的指甲也刺入了兵爷的手臂，「爷，您再这样，我可要叫妈妈来了。」

像是被戳中痛处一般，男人恼羞成怒，：「不过是个女人，就算是你，爷杀了便杀了，又当如何？」男人疯似的回头，抽出大刀向后一挥。又把手伸向了我，「巫大人会为了一个女子对我处罚？哼，军功也不是他一个人的！」

纤细雪白的脖子被一道骇人的伤口生生破坏了美感，殷红的血咕咕的地流下来，姜娘子一手伸向了我，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想要说话，口中却只能溢出血色泡沫。

姜娘子死了，死在了我前头，她明明是想要挣够了银钱回乡去修一个小屋子的，屋前屋后种满鲜花，再捡几个小丫头回来养着玩的。

「小娘子别挣扎了，那位霍娘子可是去别人府上做客的，你只管从了我便是。」男人的手扶上了我的腰身，我能感觉到他身体的滚烫，隔着一层衣服，要将我吃入腹中。

没人能救姜娘子，也没有人能救我。

「啊——」

漫天的血花撒洒在了我身上，鼻尖被血腥所充斥，一件带着温度的披风遮住了我的身子。

「大人！大人，属下只是喝醉了酒，再也不敢了！不！再没有下一次的！」男人酒醒一般，捂住被砍掉的手腕，跪在地上之前的嚣张再无半分。

巫玉书敛了心神，看向了缩在床上的我，他的眼神比刚才那个男人的手更加让我战栗不止，：「我说过，不许擅自动这里的人，我的话对你没有用？」

「大人，属下不敢，从进军营以来，属下一直跟随大人，绝无二心。」大颗大颗的地泪水滴落，男人咬牙将自己贴身的刀丢了出来，「大人，只要大人放过，从今往后，小人便是大人在战场上的一把利刃，不忠陛下，只为大人！」

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和一个得力的下属，谁都知道选什么。

可我不甘心！凭什么我和姜娘子就是他们选择的筹码！凭什么一条人命一个女子的贞洁就换来一个忠心的誓言！

「巫大人！」我裹着衣服跪在他面前，额头磕的得砰砰作响，「大人，我是清白之身如今被如此折辱此人若是活着就是要逼死妾！姜娘子也是霍妈妈这里的老人，请大人处置此人！妾愿伺候大人左右，为奴为婢！」

我在赌，赌巫玉书不敢如此草率得最罪霍妈妈，也赌他刚才给我盖了衣服不愿做欺凌女子的小人。

巫玉书摸着手里的剑，寒光一闪，跪在地上的男人便再没了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