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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中，梦中的梦中，层层叠叠的梦。他好像一直活在眩晕里，一直在梦里看自己，看别人。

  但无论梦里梦外都是这张脸，是不是妄想，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所谓。

  “我想吃苹果，给我削吧。”时烨最后笑着道，“别把皮削断，我要许个愿。”

  盛夏问他：“我可不可以问是什么愿望？”

  时烨：“你觉得呢。”

  盛夏鼓了鼓脸：“……哦。”他又亲了时烨的额头一下，才起身准备去削苹果。

  等他走到门口，时烨却突然叫住了他：“——盛夏。”

  盛夏回头，他看到时烨对他笑了一下。

  时烨轻声说了句：“谢谢。”

  盛夏听完先是怔了下，随后表情变得有些诡异，他有些不确定地说了句：“……哥，你怎么了？你不要大清早的说这个吧我好害怕啊，我昨天没有偷吃炸鸡，你别这么看我……”

  “……”时烨嫌弃地看了盛夏一眼。

  但想了想，他还是笑了下，重复了一次，“还是谢谢你。”

  盛夏愣了会儿，才一如往初地，对时烨笑了笑。

  等盛夏走了，时烨躺了下来，闭上眼睛。有好多细碎的记忆在他的眼皮跳跃，他感觉那像是一个个闪烁的光点，在提醒自己，该醒了，别睡了，有人在前面等你。

  时烨打了个呵欠，准备起床。

  串号衬衫后他看了眼床头的台历，才恍然觉，今天是立秋。原来睡了一觉醒来，这一年的夏天，就这样悄然结束了。

  情书

  ……打赌输了要写这个东西，但是我希望你遵守承诺，看完以后就把这封信销毁掉，不要被我现你偷偷摸摸地藏着，不然，你买的宝贝联名限量版被子将会永远消失在你的生活里。

  那开始吧。

  你好，盛夏。

  这是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情人节。

  插句嘴，我昨晚睡得不好，因为你一直在说梦话，还把口水流到我脖子上。是不是因为你叫盛夏所以身体很烫？反正每晚上抱着你睡你浑身都烫的不行。你明明知道我们两个体温都偏高，而且你自己也在出汗浑身黏黏糊糊，还要一直来搂我往我身上盘，你真的是烦死了……

  以后注意点。

  第六十七章番外二

  随着年纪越大，能触动我的东西就越少。有时候总觉得你陪着我，是我在自私地榨取你身上的活力，在对你索取一些我身上没有的养分，有的时候，我总会觉得有些愧疚和不安。人会有错觉啊，当你必须不停仰头去看一个事物时，你会有错觉，那就是你的真理。但我喜欢你看我时的盲目，所以我希望你一直这么笨，不要现你的真理是个谬误。毕竟有的时候，将错就错也是一种幸福，是吧。

  那天我们去滑雪，你笨手笨脚学了半天还是在不停摔倒，教练跟我说：你弟弟笑起来好好看啊，他是我见过唯一一个摔倒这么多次还开开心心地站起来继续的。我当时也有那种感觉，你怎么总是这么笑啊，摔倒都这么开心，你真的好笨。

  其实我很难理解你喜欢把想法写下来的习惯，可能是脑子不太好用所以才要记下来把，反正我都是记在脑子里面的。你问我读书的时候有没有收过情书，你觉得可能没有吗。你又问我看过那些情书吗，有没有你才华横溢。

  我想说的是，看是看过，但我那个年代学校里的流行文化是酸腐的文艺味，写情书惯常的套路是抄几句大家的优美句子再不痛不痒地抒几句没有意义的感慨，反正我看过的情书都狗屁不通，缺乏感情色彩，很是无聊。如果你也给我写那种情书的话，我也会骂你狗屁不通的。

  一片真正标准、含蓄的情书，应该是这样的。如果要引用经典，请模仿我的操作：

  其实，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已经被你打败了。

  我很难把我自己赢回来，也没有打算在你手上赢，但是在完全输掉我自己之前，你要听听我的梦，关于你的梦。

  海子说，公元前我们太小，公元后我们太老，谁也没见过真正美丽的微笑。我逃开你的那天是坐火车离开大理的，从那天起我讨厌的东西多了一个火车。火车不仅撞死了海子，也撞死了我的勇气。那天下了雨，雨好大，那场雨是我记忆里的自然灾害。公元前的我们太小，我把你丢在南方的雨中。公元后我们太老，你来以后我才开始觉得自己的一生好短。

  我想健康，想长生不老，多陪你过几个情人节。

  是你救了我。我在你眼里原谅所有琐碎的恶意和评判，我在你眼里看到你楼的一线阳光。我在你眼里看到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虽然过去不太愉快。那时候我靠着幻想写歌，靠着幻想生活，我用曾经的错误和冲动写一场啼笑皆非的错过，我比你还幼稚。

  那个时候的你对我而言就是一场幻想，相信我，我们都是靠幻想活着的，对吧。我幻想你的时候……你是我最亲近的敌人，我和你厮打，相互折磨，不死不休，我在幻想里是没有原则和道德的亡命之徒，你在幻想里是不知廉耻一直追逐我的牛皮糖。

  你看我一眼，我放下击毙愚昧的枪。你对我笑了一下，我当场死亡。

  会不会有点恐怖？那我柔软一点。

  我以为，你来以后我会更爱这个世界。可是写下这些的时候我现，我没有更爱这个满目疮痍乱七八糟的世界，我只是对你更决绝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