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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我们来了一（第2页）

  激动、兴奋、惶恐、拘谨……

  盯着那双局促不知该摆放到何处的柔荑，卡佩勒主教和会所里生理功能正常的官僚一样露出一个暧昧的微笑。

  无礼的举止当然会招来女xìng的恶感，布伦希尔被中年人类不怀好意的目光直盯着，皮肤耸起一层鸡皮疙瘩，如蛞蝓在身体上爬来爬去的恶心感觉扩散全身。

  时间场合实在不允许，否则……

  以母神的名义，布伦希尔一定会让这个中年sè鬼得到永生难忘的教训。

  【现在还不能阉了他……】

  暗自嘀咕着理由将拿刀的冲动压抑下去，短暂蹙紧的眉宇舒缓下来，表情又恢复成不冷不热、强调距离感的面具模式，不敢松懈的眼神扫过房间每一角。

  称为【沙龙】的房间里的布局陈设对她并不陌生，透过李林的奇妙羽翼，jīng灵学生们对房间与其主人都留有深刻印象。

  只是身临其境时，布伦希尔才现画面和实际到达之间的巨大差异。

  房间设计者兼主人追求奢靡时尚，附庸风雅至不惜耗费万贯家财的心态；

  一屋子价值不菲却不能填饱肚子的金银饰品、大理石雕塑、油画素描堆砌眼前的震撼感；

  ——唯有将脚踩在房间地板上，双眼近距离观察才能切实感觉到这些。

  所谓贵族，是把享乐看得高度优先重要，为此不惜制造出【品味格调】之说来掩饰穷奢极yù本质的人群。

  但同时，也是最为道貌岸然之辈。

  外间大客厅里陈设的赞颂母神创世和眷顾人类以及查理曼王国为题材的雕像、绘画、表现魔法师功勋的彩sè玻璃占了绝大多数，让初来乍到者生出进入教会的错觉。而里间小沙龙内摆放的尽是些缺乏鉴赏美术品知识的布伦希尔也能分辨出来的——镶嵌满奢华金银边框和宝石的高价嗜好品。

  【披着虔诚的外衣，追逐低yù望的陈腐人类……吗？】

  至少累计数百年，为打动观赏者心灵的技艺杰作在jīng灵少女心里，获得的只是一个冰冷的蔑视。

  蔑视中参杂入自身亦未察觉的劣等感，憎恶的结论戳子无差别的盖满没有面目、名为贵族的塑像群。

  “你的能力让我惊叹，齐格菲.奥托.李林。”

  咂巴一口茶水，加入柠檬后的芬芳在舌尖扩散，主教快活的睁开岁月侵蚀后的松弛眼皮，送去赞赏的眼神漫不经心，敷衍的意味溢了出来。

  【无礼之徒。】

  布伦希尔无法让表情作，拳头死命攥紧，血珠顺着指甲缝缓缓渗出。

  嘎嘎嘎！！

  骇人的鸣叫给采光不足的房间突入几许yīn森的气息，主教的使魔乌鸦示威般瞪着jīng灵少女，双翼大大张开摆出恐吓的架势。

  “抱歉，我的使魔对恶意、杀意之类的情绪气氛非常敏感。不管面孔摆出何等逼真的笑容，想杀人、想揍人的恶意是不会变的，我说的对吗？小姐？”

  暧昧的语调下翻滚着险恶的戾气，湖绿眼睛中隐含闪电般的锐利直直盯住布伦希尔。

  下一刻，黏腻的冰寒或许就会化作攻击术式直刺过来。

  “我们不过是山沟的乡下人，头一次到高档场所难免会心情亢奋。您的使魔或许错把乡下人的兴奋错认为斗争气氛了吧，卡佩勒主教下。”

  令她安心的少年嗓音第一次在伯爵的沙龙里响起，平静中蕴含权威的语句让一度要对卡佩勒主教的质询做出反击的布伦希尔重安静下来，静静侧立一旁侍应。

  静溢湖水般平坦的调门没有上流社会拿腔捏调的抑扬顿挫，也不像平民市井间肆意嬉笑怒骂的轻松。低沉迷人的嗓音让恶化的空气为之一变。

  “原来如此，我的小家伙确实最近有些过度敏感呢。”

  整整法衣，主教重让身子沉入塞满飞禽羽毛的舒适沙里，讪讪的表情活像恶作剧被拆穿的坏小孩。

  在谈判桌上玩弄小把戏追求的绝非小孩子般看着别人出糗偷笑那样低层次的简单目标，激怒对方导致对手犯下莽撞失误，既不破坏谈判，同时又可以以对方失礼为由，索取实质上的好处，抢走谈判的主导权。

  迟了一拍惊觉到主教的如意算盘，布伦希尔不禁对中年男人的jīng明棘手暗暗咋舌。

  经验老到丰富，头脑清晰灵活。而憨实无用的中年人外表则将危险本xìng全部遮掩起来，诱导年轻气盛的对手踩入陷阱后予取予求。

  激an诈狡猾的老狐狸，卑鄙无耻的虚伪僧侣；

  因为李林的关系，布伦希尔没有在谴责中加上【激an商】的头衔。

  谈判桌两边追求的目标可说一致，手段同样称不上光彩，但布伦希尔不认为两者可以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