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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人有些迟疑，想了想却仍旧哼笑道：“她？算了吧，我看啊，她连说都不敢说。”

  吕大忠却笑了，他轻蔑地瞧了瞧那个人，没有反驳，只是不置可否地说道：“但愿如你所想罢。”

  挑起这场风波的赵明彰却正站在赵明闻的帐外，他有些茫然地打量这四周。其实他最近每餐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先前那样大的饭量不过是长久饥饿外显的征兆，但他仍旧保留了一个坏习惯，每当看到食物时总是想要全部吞下，即使塞到呕吐也不肯浪费。

  赵明闻无意中现了他这个习惯，却也没有用蛮力去制止，只是每天晚上偷偷塞给守在帐外的赵明彰一包点心。于是便渐渐成了习惯，赵明彰总是会提前一点等着赵明闻，等着她出来走走，等着她和自己说两句话。

  但今天的赵明闻显然失约了，赵明彰却仍旧耐心地等在那里，望着四周的路，等待着她的归来。

  玉秀原本正跟在赵明闻身边，撷芳不在，她便自然而然地接手了一切工作，趁着赵明闻同于贺说话的功夫，她便溜过去同于纯钧坐在了一块。两人年纪本就相差不大，玉秀生性又活泼开朗，两个女孩亲亲密密地贴坐着，唧唧哝哝地说着没的话题，偶尔出压低了的、细碎的笑声。

  外头的天变得很快，不久便黑沉下来。阴云灰蒙蒙地遮蔽了整个世界，重重晦暗帷幕上点缀的繁星，褪去了本来璀璨的光辉，偶尔漏出时也表现出一种暗淡的颜色，流露着令人不安的光彩。风变得越来越大了，甚至丝丝缕缕地从帘下没有压好的缝隙里头渗了进来，玉秀有些担忧地往帐外望去，却被布料遮住视野，什么也没有见到。

  “怎么了？”于纯钧现了她的焦急，问道。

  “是风啊，该下雨了。”她也现了那股凉意。

  玉秀不由皱了皱眉：“天变得可真快。”

  她又望了望赵明闻，轻轻地捏一捏于纯钧的手，于纯钧一愣，把耳朵凑了过去，便听玉秀道：“公主今天穿的衣服薄了些，况我也没带着伞，我先去拿，一会就回来。”

  于纯钧点了点头，仍旧有些不放心，便又拉玉秀道：“你拿了灯笼去，天黑了瞧不见路，跌伤了反倒难办呢。”

  玉秀露了个感激的笑出来，道声“多谢。”说罢便匆匆去了。

  她走得很急，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异样，就放下了心，正好走到帐前摆了灯笼要掀帘进去，却忽然顿住了。她迟疑着转过头去，却看到了一道阴影，吓得连退了数布，方才现站在那里的是赵明彰。

  玉秀这才松了口气，这会反倒又轮到了赵明彰吓了一跳，他的眼睛下意识地瞪圆了，活像一只炸毛的小兽。

  赵明彰仍旧不说话，只拿着眼睛盯着玉秀。玉秀被看得莫名其妙，半天才醒过神来，问他道：“你是要问公主在哪吗？”

  赵明彰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玉秀便叫他：“再等一会，公主还在外头商量事情呢。”

  赵明彰闻言便仍旧抱着剑往阴影里一戳，玉秀习惯了他这样，也不搭理，只管往里头寻了衣裳收拾好了，又提了伞，这才又匆匆往外赶去。

  赵明彰仍旧等在那里，却不自觉地出起了神，相比于京中其实他更喜欢草原上的日子，人们也不会再用那样令人烦躁的目光盯着自己，但他仍旧感到不舒服，就像动物天生有着趋吉避凶的玄妙感觉一样，他也能感受到空气中涌动着的森冷恶意。

  在这个时候，他便又怀念起了赵明闻最喜欢对他做的动作。赵明彰的头要生的比旁人细软些，带着微卷，即使被梳理整齐，也仍旧会有丝倔强的竖在外面。

  赵明闻很喜欢这样的触感，于是每当赵明彰做了什么很棒的事情，例如写上了好几副字，或是帮上了什么忙时，她总会去摸一摸赵明彰的头。这样的动作带着显而易见的安抚意味，赵明闻的鼓励对他而言便变得十分愉快，很快便念念不忘起来。

  有脚步声过来了，赵明彰警觉地站直了身，把剑拔出了剑鞘，绷紧了身体。

  是赵明闻同玉秀。

  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顺着玉秀手指的方向，赵明闻显然瞧见了他，走到面前时便笑问道：“等了很久吗？”

  赵明彰摇了摇头，他说道：“没有等。”

  赵明闻一愣，却也不多想，见外头风冷，也不愿叫赵明彰生受着，带着几分迟疑，又望了望玉秀，方才道：“进来说话吧。”一面掀帘进去了。

  赵明彰跟在她后面，眼睛却不敢乱飘，只是拘束地贴着边上垂站着。玉秀帮着赵明闻解了外头披着的衣裳，往旁边妥帖放了，又倒了水让赵明闻洗净了手，自己也依样做了，赵明闻这才现了赵明彰的样子，不由笑了。

  她便叫赵明彰：“到炉子旁去，那暖和。”

  赵明闻一面去取了点心，那是用油纸包好的一叠，她又倒了一碗牛乳，一同放到了赵明彰面前，见他吃完了，方才开口问道。

  “车队里头，我是说最近在车队里头，有什么闲话吗？”

  赵明闻本只是问问，也没想得到什么回答，却不想赵明彰反倒认真思索起来，她不由一愣，便听赵明彰答道：“他们在吃怪东西。”

  赵明闻不由笑，暗嘲自己异想天开，却也不再追问，只拿旁的话去说，又查了赵明彰的功课，这才打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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