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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店家闻言,越生气了,简直是勃然大怒,“老头怎么了!你懂不懂欣赏!他是老头也一样风骚!”
怒完,这个左臂纹青龙,右臂纹白虎的壮汉猛地捂住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心思。
虽然我一直都知道莫亚蒂是个万人迷,但没想到他杀伤力这么大……我和店家默默对视一眼,默契地岔开了这个话题。
“我先把他欠的钱结了吧。”
我叹了口气,打开自己的钱包,在心里祈求这个狗逼不要点什么进口酒,更不要搞什么香槟塔,要不然我就直接把他扔在这儿,让法律审判他。
谁知道店家居然摆手说不要钱,他就是希望以后我的好友能收敛点儿,别整这么多事出来。
“一码归一码,他赊了钱,确实就该还。”我坚持先把欠的钱补上。
店家坚持不收。
我只好从钱夹里掏出一沓纸钞,往店家怀里塞。
店家双手抱胸,誓死不从。
我倾身上前,锲而不舍。
他连连后退,绕柱而跑。
我追,他逃,跟荆轲刺秦王似的,你来我往了十几个来回后,治安员都看不下去了,站起来往我们这儿走。
这时,罪魁祸原本靠在墙上,盖着不知哪来的小毛毯,低垂着头睡觉的莫亚蒂醒了。
“我没欠他钱,”莫亚蒂抬起头对我说,“你别给他钱。”
他还是和我记忆里的一样,脸色苍白,五官深邃,身型带着病态的瘦削,那双深蓝色的眼睛依旧沉静得窥不见底,眉眼间也还带着淡淡的倦怠厌弃之色,和古典油画里那些衔花而死的美少年一般无二。
二十年没见,我老了很多,莫亚蒂这样难得的美人却格外被岁月优待,除了头花白了大半,他连眼角的皱纹都没添几根。明明经年酗酒,连我的信都能忘在一边,好几个月不回复,可他却毫无昏昏之态,反而肌肤紧致细腻,不似老者。
他掀开身上的毯子,随手把灰白的长挽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他走过来,瞥向店家,“我不会再去你那儿了。”他说。
店家如遭雷劈,“别啊我就是想你收敛一点没想你不去啊”他就是希望莫亚蒂一直能去,才会这么断然拒绝结清赊账。
但莫亚蒂决定的事从来就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算我欠你钱我也不会再去,”他耸了耸肩,“更何况我喝酒是没付过钱,可每次都有人给我买单,我本来就不欠你。”
他从容冷静,游刃有余,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年累月酗酒的老酒鬼,“真要算起来的话,我在你店里陪了这么多酒,你还应该给我提成才对。”
店家不死心,他低声下气地问莫亚蒂,“那我给你钱,给你算提成,你继续来我这儿喝酒行吗?”
我看着店家对同为男性a1pha的莫亚蒂如此低声下气……真的很难不怀疑他被莫亚蒂这个狗逼pua了……
“不要让我厌烦你。”莫亚蒂垂下眼,瞥向店家。
身型清瘦的莫亚蒂站在人高马大的店家面前,像一根脆脆冰,一掰就能咔嚓碎成两半,但偏偏他就是能慑住人,让店家立马安静如鸡。
就这样,从治安局里,我稀里糊涂地捞走了莫亚蒂,告别了魂不守舍的店家与恋恋不舍的治安员们,和他一起赶往我的养老小屋。
我没车,治安局也没有直达我所住社区的公共交通,为了省钱,我决定徒步回家,按照我的度,现在是下午两点,约莫晚饭时间我就能到。
路上,莫亚蒂一脸安详地告诉说他三天没吃饭了,走累了,马上要不行了。
眼看他就要缓缓倒下,柔弱地趴在地上了,我手疾眼快,赶忙捡了个路边不要的拖板车把他载上去。拖板车除了木板破了点以外,好用得不行,四个小轮子咕噜咕噜地转。
于是这段路程变成了:我哼哧哼哧地拖着板车,他哼哧哼哧地盘着腿在板车上吃便当。
“等等!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我家!”
拖着他走了大半路后,我突然反应过来。
“啊我没钱交房租了嘛,”莫亚蒂抹了抹嘴,老神在在地靠在板车的靠背上,“治安所把我手机里所有的联系人都打了遍电话,只有你接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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