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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明嗤之以鼻。

  &1dquo;你体内有孔宣的五色神光。”重明忍不住说道，&1dquo;足以自保，手中有斩仙飞刀，杀人杀妖，绝无问题，我养育你十二年，你我亦是缘分一场，若不问你这句，想必青雄又要责怪我不近人qíng&he11ip;&he11ip;现下你想清楚了&he11ip;&he11ip;”

  鸿俊微微张着嘴，直视重明，重明总算又将目光转向他，一字一句说道：

  &1dquo;曜金宫中，你想要什么，都可挑一件去，但凡你说得出口的，我都给你。”

  天光照入殿内，洒在两人之间，天窗外白云皑皑，碧蓝天幕如洗。

  许久，鸿俊终于答道：&1dquo;我要爹&he11ip;&he11ip;你陪我一起下山去，成么？”

  重明静了很久，起身，走到一旁。

  &1dquo;不行。”他背对鸿俊，始终没有转身。

  &1dquo;你说挑什么都给我的。”鸿俊笑道，&1dquo;我就挑你了。”

  &1dquo;莫要胡闹。”青雄说道，&1dquo;鸿俊，这是给你的。”

  青雄递给鸿俊一个包袱，鸿俊接了，挎在背上，慢慢地走向重明，重明却不愿回头看他，转身走到偏殿一侧平台上。鸿俊只得停下脚步，重明说：&1dquo;再不说，现下就走罢。”

  鸿俊静了一会儿，说：&1dquo;那没有了。”

  鸿俊转过身，失落地走出偏殿。

  &1dquo;与孔宣当年一模一样。”青雄叹了口气说。

  重明的声音带着久违的沙哑，肩膀微微抖，说道：&1dquo;他是他，孔宣是孔宣，这些年了，我都放下了，你还不曾放下。”

  青雄一怔。

  鸿俊背着个小包袱，沿太行山曲折道路慢慢下山，背后那鲤鱼一蹦一跳，跟着追过来。

  &1dquo;殿下！殿下——！”鲤鱼跑得气喘吁吁，说，&1dquo;怎么不等我就走了？”

  鸿俊蓦然回头，才想起把它忘了。

  &1dquo;你怎么来了？”鸿俊说，&1dquo;快回去！回去！爹说人间太凶险了&he11ip;&he11ip;”

  &1dquo;青雄大人让我跟着你。”鲤鱼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摇了摇尾巴，问，&1dquo;你知道长安在哪儿吗？”

  鸿俊挠挠头。

  &1dquo;你知道一两银子兑几文钱吗？”

  &1dquo;你知道上哪儿买马吗？”

  &1dquo;你知道打尖住店怎么说吗？你知道见了人族怎么打招呼吗？你知道长得越好看的男人就越会骗人吗？你知道&he11ip;&he11ip;”

  &1dquo;好了好了别说了！”鸿俊答道，随手一搁包袱，也坐了下来。

  鲤鱼妖又说：&1dquo;吃饭前要先洗手，天凉了要加衣服，人间有net夏秋冬，不比曜金宫里&he11ip;&he11ip;”

  远处云雾间的太行山巅，鸟鸣声阵阵，金轮光耀世间，衬得云海日晖滚滚。

  鸿俊耳畔那鲤鱼妖的碎碎念已逐渐被消音，他念及自己在曜金宫中十二载，从未离开过父亲身边，虽向往山下红尘滚滚，如今一离家，想到临走时重明竟有诀别之意，却又惶恐无比，一时不禁悲从中来。

  &1dquo;办完三件事，你就能回家了。”鲤鱼妖说，&1dquo;你别哭。”

  &1dquo;我没有哭！”鸿俊怒道。

  &1dquo;那走吧。”鲤鱼妖说道，&1dquo;山路走起来脚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