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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雨無端打了個冷顫，他害怕這個吻是6與聞唯一能給他的。

第22章感覺自己是個混蛋

侍應生把他們點的酒送上來，方雨在6與聞腿上艱難地轉身，端起其中一杯抿了一小口，酒液在嘴裡含了許久，咽下去後唇角漾起一絲笑意。

他還想再灌一口，6與聞握住杯腳，碰到嘴唇的杯口硬生生被挪移開了。

方雨不滿，「再喝一口，我還沒嘗出味道。」

6與聞懷疑地看著方雨，他眼裡的方雨臉頰浮現可疑的紅暈，不好說是喝酒喝的，還是絢麗燈光照在臉上造成的視覺假象。

酒吧燈光逐漸趨於迷幻，方雨臉上時而明暗交替，生動的臉龐在光影變幻下愈加奪目，6與聞盯了好一會兒，沒判斷出方雨到底是不是因為喝酒臉紅，只感受到方雨在某些時候有種驚心動魄的美。

方雨趁他沒攔著又喝了一口，喝完嘴唇水涔涔，翹起的嘴角抿出的不止笑意，還有酒未散盡的甜香。

6與聞也嗅到了方雨唇邊的清甜，他無意識地將鼻子抵著方雨的面頰，來判斷嗅覺是否出錯。方雨叫了他的名字，6與聞迷迷糊糊應了一聲，方雨用手推開他的臉，嘴對嘴渡給他一口甜酒。

腦海一片空白，6與聞一瞬間什麼也沒想，清冽甘甜的酒液渡進嘴裡，緊隨其後的是高熱的舌頭，一次蓄意的餵酒漸漸演變成合謀的一個吻。

6與聞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吞咽，吞咽是自發的反應，比起吞咽，他更能清楚地感知到嘴唇正在忘情地吸吮。

方雨摟上他的脖子，6與聞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到方雨腰上，另一隻手罩著方雨的後腦勺，動作很是自然，第一次做就像做了千次百次那樣熟稔。

6與聞敢肯定他是被酒精沖昏了頭腦，理智告訴他該及時停下，但方雨嘴裡的甜香促使他汲取更多，唇舌交纏仿佛有一種魔力，一旦開始沒人能輕易地結束，也沒有人想結束，於是吻越發難捨難分。

吻到瀕臨缺氧才分開，6與聞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方雨用指腹揩掉他唇邊的水漬，神情溫柔地注視著他，腦袋隨後在他的肩膀處尋了個位置，舒舒服服地靠著。

6與聞等氣喘勻了再說話，他一下接一下地捋方雨的頭髮，抱著方雨就像抱著一個大號玩偶。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他居然又跟方雨接吻了，這次吻的時長和投入程度怎麼也不能自欺欺人地用玩笑去形容。

哪有人開玩笑會深吻？

是不是太過了？6與聞想，更要命的是接吻時他又起了反應，正是那股陌生的衝動驅使他抱著方雨越吻越深。

今天必須弄清楚，不能再這麼不明不白地占方雨便宜了。下定了決心，6與聞一鼓作氣地說道：「方雨，我們不能再這樣了。」

方雨從他肩上抬起臉，笑意未褪，自作主張又吻了上來，見6與聞沒回應才作罷，「為什麼不可以？你上次跟我說這叫劇組夫妻，你說過這很常見的。」

6與聞稍稍皺眉，「可我們都是男的，你是同性戀嗎？」

「你排斥這個？可是你願意演這部電影，你也不抗拒和我接吻，我以為你不排斥。」方雨的聲音低了下去。

「我不排斥，但我不是，」6與聞頓了頓，臉色有些許不自然，「我還沒談過戀愛呢，男的女的我都沒喜歡過。」

「也沒追過星。」6與聞特意補充道。

方雨笑了笑，垂在身側的手找到6與聞的手，握住繼而十指相扣，「那要不要試著喜歡我，反正你在電影裡也要愛上我，就當提前練習。」

6與聞驚愕地瞪著雙眼。

方雨眼裡滿是期待，帶著乞求的意味道：「暫時喜歡我，不可以嗎？」

6與聞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他避開方雨的目光，說道：「不行，方雨，太兒戲了，我也做不到，我不能說喜歡一個人就能喜歡上。」

「還有你剛才說的，劇組夫妻，也不行，這樣不好。」後半句6與聞說得很小聲，許是知道自己理虧，「所以我們以後別接吻了，除非拍戲需要。」

方雨把頭埋得低低的，從6與聞的角度只能看到他抿了又抿的唇，濕吻後的嘴唇異常飽滿潤澤。

想到前一刻他們還在熱吻，這時卻在談劃清界限，6與聞立馬感覺自己是個混蛋，尤其是他的手還跟方雨的握在一起，方雨軟乎乎的掌心令他愈發唾棄自己的鐵石心腸。

「可是這次你明明有感覺的。」

方雨喃喃自語，一抬眼，一雙濕潤的眸子撞進6與聞眼裡，緊接著更讓他悚然的是方雨的手又探向了此前他聲明過不許觸碰的禁區。

「你有感覺的，不是嗎？你有需要我也願意，我很願意，我又不用你負責，為什麼我們不能試試？你當找個樂子不行嗎？」

那是記憶中方雨說過的語氣最卑微的話，方雨怯生生地求他，彼時6與聞尚且不知道方雨因何說出這番話，錯愕之餘，他給出了更直接的拒絕。

「方雨，真的不行，」6與聞拿開方雨的手，「我不喜歡這樣，隨隨便便跟別人接吻或者干別的，一次兩次的玩笑可以，多了不行。」

「抱歉，之前是我不好，我不該為了捉弄你去親你，可能我的行為給了你錯覺，對不起。」

一句話6與聞說得磕磕絆絆，他記起是他先親方雨的，那惡作劇的一個吻猶如多米諾骨牌，這之後的每一個吻不在意料之中，卻都在情理之中——是他起了個壞頭，是他給了方雨他們可以肆意接吻的錯誤暗示，也是他放任自己享受這片刻的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