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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做贼心虚的感觉又来了（第1页）

过了寒露，预示着秋季的尾巴已经到来。深秋天寒，鸿雁们也已经向南飞去为越冬做准备。天空仿佛更加远离了大地，变得格外的高，几朵飘浮的白云衬托出一片纯净的蓝天，街道两旁栽种的银杏树的叶子也已经开始泛黄，这个季节也是枫叶最美的时候，远处小山头上的枫树林已经变成一片红艳艳的“小火山”，从风城七中学校的操场上远远望去，就像是有人给山头戴了一顶火红的鸡冠。

再过不到一个月就要立冬了，北方的天气似乎冷的格外快，有些怕冷的人已经在外套里又套上了一层薄毛衣来御寒。此时学校操场上的一角站了三排正在上体育课的学生们，一阵强劲的秋风吹过，吹乱了很多学生们的型。而此时站在最后一排的纪晨曦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型会被风吹乱，他看着前面同学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眯起眼睛在心里感叹道：“有时候，短也有短的好处嘛”

而站在纪晨曦右侧的林沐阳在刚刚起风的时候被风携带的飞沙走石迷了双眼，此时他低着头抬手快揉了几下自己的眼睛，但还是感觉右眼眼中有异物，于是他又抬起手揉了揉。林沐阳的动作引起了纪晨曦的注意，于是他看了眼站在前面还在讲本节课内容的体育老师，然后用胳膊肘轻轻推了一下林沐阳小声说道:“阳仔，别揉了，过来我帮你吹吹”

随后，纪晨曦和林沐阳两个人很默契地同时微曲着膝盖弯下了身子。纪晨曦的动作很快，他凑到林沐阳的脸跟前，然后用一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撑开林沐阳那只已经被他自己揉红了的眼睛，然后用自己的大肺活量对着那只眼睛使劲一吹，便把林沐阳右眼眼中那粒小石子给吹了出来。随后，林沐阳抬手抹了一把眼周围被纪晨曦吹出的强风力附带出来的水汽，然后说了声：“谢了”纪晨曦看着林沐阳的动作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哈哈，不好意思啊，一时没控制好给整风雨交加了”

这时，前面的体育老师拿起自己胸前挂着的哨子使劲吹了一声，然后大声说道：“好了，这就是今天的上课内容，把你们揣兜里的手都给我拿出来，什么天儿就开始暖手，听我的口令，全体都有，稍息！立~正！向右~看齐！”

纪晨曦听着口令踱着小碎步向右看齐，但实际上他是在向右看林沐阳，此刻他正用自己的目光细细地勾勒着林沐阳的侧脸轮廓，刚刚帮林沐阳吹眼睛的时候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但现在他心里却像是有一只毛毛虫爬过似的，感觉痒痒的，林沐阳宛如雕琢般的侧脸轮廓此时成了他的心脏加器，还没开始跑步他的心率就已经不齐了。

“向前看！”直到体育老师下了另一个口令纪晨曦的目光都还没收回来，仿佛根本没听到口令似的，但林沐阳却已经感觉到从刚刚开始就有个目光黏在了自己脸上，于是他向自己左边看去。一个电光石火般的对视之后，纪晨曦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将目光移到了正前方，自己心里却紧张地像揣了个小兔子似的怦怦乱跳，他知道自己那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又重新回来了，或许，也从未真正离开过。林沐阳看了看纪晨曦此时通红的耳朵，不禁勾起了嘴角。

“全体都有，向右转！跑步走！”体育老师又下达了新的口令，三班的学生们开始了围着操场跑上十圈的热身运动。跑步结束后，学生们一个个都累的不行，有的学生弯着腰双手撑在大腿大口喘气，有的学生直接瘫坐在了操场上。而纪晨曦可能是因为最近自己的心脏已经适应随时不稳定地跳动，只见他把外套一脱搭在肩上，双手掐腰在操场上开始慢慢走了起来，看起来很是闲庭信步。

接着，一声尖锐的哨子声再次响起，随即就听到了体育老师鄙视地说道：“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就是缺乏锻炼！这才跑几圈！都不要给我停在原地，走动起来”体育老师一边拍着他厚实的手掌鼓动同学们都动起来，一边继续喊着：“脱衣服的都给我穿上！”纪晨曦随即就感受到有两道凌厉的目光远远投在自己的身上，他只好把肩膀上搭着的外套拽下来再次穿上，只是没拉上拉锁。

躺在塑胶跑道上的方明治喘着粗气对走过他身边的纪晨曦喊道：“老纪老纪！快拉我一把，我这腿都跑抽筋了”于是，纪晨曦弯下腰一把捞起地上的方明治并鄙视道：“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差了”方明治一手扶着纪晨曦的胳膊一手揉着自己那条抽筋的腿，面部表情十分地痛苦。这时林沐阳也走了过来问道：“怎么了，腿抽筋了？”方明治看到林沐阳，仿佛已经忘记了自己腿上因为抽筋所带来的疼痛，他立即对着纪晨曦一通挤眉弄眼。纪晨曦当然知道方明治什么意思，于是一巴掌拍到他的后脑勺上并说道：“你老实会儿吧！”

林沐阳看着这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忍不住好奇地问：“怎么了？”纪晨曦说道：“别理他，他就是嘴痒又想犯贱呢”正说着，体育老师又吹起了他心爱的小哨子，招呼大家集合准备做全身伸展运动。林沐阳也不再问，只是笑了笑说道：“走吧，集合了”

纪晨曦弯起眼睛说道：“你先过去吧，我扶着他慢慢过去”

于是，林沐阳在纪晨曦和方明治之间来回看了一眼后便离开了。林沐阳走后，纪晨曦就对方明治说道：“你他妈怎么不去当狗仔啊，腿抽着筋还不忘八卦别人”方明治扶着纪晨曦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向集合处边走着边说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这方面的志向呢”

体育课最后的2o分钟是自由活动时间，纪晨曦自带了篮球，准备喊几个同学一起打篮球，他顺便问了下方明治：“老三，你腿行不行，能不能打？”

“能打，能打，早不抽了”方明治边回答着边抬起自己的一条腿在空中踢了两下。随后，纪晨曦又叫了林沐阳和其他几个同学，一共六个人通过手心手背的方式分成了两组。纪晨曦、林沐阳和另一名叫胡明明的男生三个人分为一组，方明治则分到了纪晨曦的对手组。接下来双方各派一名队员剪刀石头布来决定哪一方先球，结果是纪晨曦出的剪刀剪掉了方明治出的布，拿到了优先球权。

打篮球不只是看个人的球技更要看团队的合作，林沐阳先持球在场上缓慢连续运着球，盯着他的人叫赵翔，而纪晨曦想找机会去接球却一直被身边的方明治死死盯着。此时，林沐阳看似慢悠悠地在胯下来回运球，但从篮球砸地的声音可以听出来他带球的力度并非看上去的那么轻松。

林沐阳潇洒飘逸的运球动作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实际上他一直寻找着机会想把球传出去，但他的两个队员纪晨曦和胡明明也都被对方死死地盯着，根本没有传球的机会。所以，林沐阳果断决定自行带球上篮，于是他很快就护着球越过二分线来到了篮下。期间赵翔几次想抢林沐阳手里的球，但都被他巧妙灵活地绕过了。随后，林沐阳轻轻跃起，与此同时赵翔也跳了起来试图盖掉他手里的球。须臾之间，只见林沐阳双手抱着篮球在胸前来了个“乾坤大挪移”，从赵翔的左后方用他的右手直接推球上篮，随即篮球碰到篮板后就反弹进了篮筐之中，与球网擦出了“刷”的一声。

纪晨曦在一旁激动地喊了一声：“漂亮！”几个人打球纯属是娱乐，没有裁判也没计分，就连犯规动作也都是得过且过，唯一定下的规矩就是哪个队先进够5个球就算胜利。

第二轮由纪晨曦球，方明治过去经常和纪晨曦打1V1篮球，所以他很熟悉纪晨曦的进攻方式。纪晨曦带球前进的动作不像林沐阳那样轻松，他带起球来简直可以用横冲直撞来形容。然而方明治的防守也是相当的严密，他就像是块狗皮膏药一样紧紧贴着纪晨曦，让他无论如何横冲直撞都像是碰到了一堵墙又不得不反弹回去。

纪晨曦带球在三分线内左右走位，他知道如果再这样耗下去方明治就要用他叱咤球场的必杀绝技-无影手来夺球了。以往方明治常常会在对方运球时，在篮球落在地上的那一刹间，来一招“无影手”将篮球在返回运球人手掌的途中就迅截断，抢球入手，度之快让被抢断球之人都不由得赞叹一声“牛逼”。

纪晨曦对方明治这个“名震江湖”的绝招也心有忌惮，所以他尽量压低身子来运球，减少球落地时与他手心的距离。方明治和纪晨曦的身高不相上下，如果纪晨曦拼死一搏运球到篮筐下，他有预感方明治绝对要奋起盖帽，此时他并没有信心躲过方明治的拦截，所以他现在的选择要么是原地远投要么就是直接传球。

随后纪晨曦一边护着球一边观望着另外两个队员的战况，只见胡明明和另一名叫孙浩的男生在篮筐附近相互纠缠，而另一边林沐阳和赵翔面对面地僵持着，就在纪晨曦看向林沐阳的同时，林沐阳也看向了他这边。

两个人对视后仿佛事先商量好一般，林沐阳迅抽身背对着赵翔将他拦在身后，纪晨曦同时将球用力推向林沐阳的怀里，眨眼的功夫球就稳稳落在了林沐阳的手中。林沐阳接到球后并未做半分犹豫，直接转身双脚起跳，球从他手里脱离并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最后稳稳地落进了球筐之中，一旁的纪晨曦顿时激动地大吼了一声：“帅！”

十分钟过后，纪晨曦那一队率先拿到了5个球。球场上的几个人已经是大汗淋漓，纷纷脱掉了自己的外套。篮球框下，赵翔用力捏着矿泉水的瓶身往自己嘴里挤着水，然后他不服气地喊道：“来来，再战一局！”这一次重新分组后，纪晨曦和赵翔、方明治一组，林沐阳、胡明明、孙浩一组。双方分别派出了纪晨曦和林沐阳来剪刀石头布，结果是纪晨曦出的剪刀败给了林沐阳出的石头。

林沐阳那组拿到优先球权，一旁的方明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对纪晨曦说道：“我说老纪你是不是个傻缺，只会出个剪刀！”纪晨曦嘴上边说着“老子还会出布呢！”边在方明治的背上落下了一巴掌。接着，纪晨曦和方明治两个人就像幼稚的孩儿童一样在篮球场上你追我赶，你一下我一下地对打着。

随后，孙浩站在球场的中线上冲他们喊了一句：“我要球了啊，你俩慢慢打吧”纪晨曦和方明治听到后，立刻停下了打闹，快跑回到各自盯守的人身边。

纪晨曦想都没想直接走向了林沐阳，于是，方明治就走向了胡明明身边。新一轮开局的几分钟内林沐阳那一队已经连续进了2个球了，此时是林沐阳带球跑，他接到胡明明传给他的球后就开始健步如飞，直接甩开了盯着他的纪晨曦来到2分线内。

纪晨曦跟丢了人心里一慌，一转身又看到林沐阳作势起跳想要投球，于是，他想都没想直接就朝林沐阳扑了上去，谁知林沐阳只是做了个假动作把球又传回了胡明明手中。但等纪晨曦觉为时已晚，而且刚刚他急着拦球，双脚蹬地起跳时他的膝盖可能由于缺钙突然一软，整个人直接将林沐阳扑倒在地。

得亏学校新建的篮球场地是硅pu材质的，纪晨曦和林沐阳两个人并没有摔出外伤。尤其是纪晨曦更是将林沐阳直接当成了肉垫，几乎整个身子都趴在了林沐阳的身上，而且他现在趴着的姿势看起来十分尴尬，一条腿搭在林沐阳的左腿一侧，另一条腿的膝盖就顶在林沐阳的两腿之间。

纪晨曦在刚刚倒下之后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左腿膝盖好像顶在了林沐阳的某个重要部位上，虽然是隔着衣服，但他感觉似乎还......纪晨曦的脸腾地就烧了起来，他连忙挪开腿双手撑地站了起来，然后伸手去拉林沐阳，并关切地问道：“阳仔，你...你没事吧？”林沐阳眉头蹙着握上纪晨曦的手借力站了起来，嘴角却勾着说道：“倒没怎么摔疼，就是差点被你废了”林沐阳的话让纪晨曦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他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尬笑了两声，一旁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几个人打完球后，都坐在了篮球场旁边的石凳子上休息。过了一会儿，纪晨曦忽然问林沐阳：“阳仔，去年高一篮球赛怎么没见你参加，打的这么好，如果你要上场，当时我们班估计就拿不了第一了”林沐阳想到了去年的篮球赛，嘴角挂起了浅浅的笑意说道：“那段时间不小心把胳膊弄骨折了，一直在家养伤”

这时，方明治到底是没能忍住自己那颗天生八卦的心，故意笑嘻嘻地问道：“你胳膊是抱女友抱骨折的吗？”林沐阳被方明治这突兀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这时周围其他几个人的目光也全都聚集在了他身上，尤其其中一道目光，十分地深邃。

“什么女朋友？”林沐阳反问道。

“你就别藏着了，我都听别人说了，再说了，咱这个年纪谈个恋爱也挺正常的，现在有的小学生都出双入对了，所以你赶紧坦白从宽吧”方明治诱导着想要逼林沐阳承认。

而林沐阳好像突然明白过来方明治为什么这么说，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的一句话传播度竟如此之快。紧接着，林沐阳做了一个恍然大悟般的表情，然后嘴角带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诡笑说道：“噢，我女朋友啊？她不是咱们学校的，改天有机会带你们见见”

“可以啊林沐阳，有照片吗？”

“哪个学校的啊？”

“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啊？”

......

大家此时纷纷来了兴致开始七嘴八舌地追问着，方明治则勾起一侧嘴角对着纪晨曦上下挑着眉毛，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纪晨曦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还是没能扯出一个向上的弧度来回应，他感到自己嘴里一阵苦涩的味道，就像是一滴墨汁滴落在清水之中慢慢晕染开来，那种苦涩也渐渐在他嘴里四散开直到最后溢满了他的整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