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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其清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似乎被锁进了某个密闭空间,周围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充满未知的恐惧感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死寂之下,骆其清将身体蜷缩起来,只能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
这个空间仿佛没有时间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尝试向外摸索。
方向盘、换挡杆、防护网。
这些再熟悉不过的东西,让骆其清终于意识到自己置身于赛车座舱里。
可是没有任何声音,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有他自己。
还不行。
他迫切地想从这里逃离,可无论怎么使劲,车门就跟被灌注了水泥般纹丝不动。在混乱之中,他蓦然触碰到一个形状近似耳麦的东西。
如同溺水者终于在激流中望见浮木,骆其清立刻把耳麦攥回手里,颤抖着放到耳边。
里面是老式电视机刺耳的沙沙声,这个声调听得人浑身难受,骆其清感觉自己绷成线的神经也快要断裂。
可就在崩塌边缘,里面的杂声竟是又毫无征兆地消散。
取而代之的似乎是某个人平稳的呼吸。
他也顾不得对面是否真的有人在听,强烈的求生意志驱使他对着话筒发出呼救。
骆其清如今脑子已经混沌不堪,像是有数吨浆糊搅合在一起,令他几乎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都说人在最脆弱时才会唤起内心最真实渴望的东西。
而下一秒,他听见自己说:
“周棘...救我。”
梦醒了。
骆其清猛地从床上坐起,衣服已快被冷汗浸透。他紧紧揪着床单,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向外界汲取氧气。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等感觉到心跳逐渐恢复正常频率,他才略为僵硬地扭过头,去看墙上挂钟
六点四十二。
骆其清恍惚记起今天要去复诊。
难道他是因为害怕才会做噩梦吗。
又在床上放空了好一会,才终于让情绪成功从低压中抽离出来。
七点的闹钟准时响起,骆其清拍了拍脸颊让自己清醒,接着又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终于一鼓作气翻身下床。
今天意外是个大晴天,阳光毫不吝啬地铺洒大地,让人在这样的寒冬时节竟也生出了一丝暖意。
或许因为是周末,街道上行人并不多,骆其清从地铁口出来的时候,只看见披着橙色马甲的环卫工正在马路旁边清扫落叶。
骆其清走进医院大厅时,除了前台的接待人员,只有零零散散几个患者坐在取药处。
和公立医院从早到晚的喧闹不同,私立医院似乎永远都是静谧无声。
他习惯性在进来之前就带上口罩,因为每次只要直接接触到走廊里的消毒水味,他都毫无例外会感觉心悸。
每隔一个月都要来复诊一次,只不过这个月对于骆其清来说似乎过得有点快。
已经提前预约过时间,他直接坐中间的电梯上到顶层。
穿过中央休息区,骆其清轻车熟路找到了季安的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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