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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芝，是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女人。

  她长得很美，但她很没有用。

  她遇见易鸿德，给他生了孩子，悄无声息地等了他一辈子。

  在辛月的记忆里，易鸿德有过两个女人。除了江美，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她在易鸿德开的会所里当美容师。那个女人有一张绝美的脸，美到辛月只见过她一面，却一直记到了现在。

  当年辛月不过两三岁，辛达带她和易鸿德一起吃饭，董芝也在。她是个很腼腆的人，整个晚上都不怎么说话，辛月看她，她就对她笑。

  辛月至今仍记得她对自己笑起来的时候有多惊艳。

  那一袭红裙长，妖娆高挑，眼波潋滟间连辛月都被她蛊惑，她还记得跟辛达说想让那个漂亮姐姐做自己的妈妈。

  辛月愣愣地望着现在的易宣，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当年那个姐姐的影子，&1dquo;她真的是你妈妈？”

  易宣无喜无悲，&1dquo;是。”

  易鸿德一辈子没结过婚，江美是跟在他身边时间最长的女人，她给他生了易琪，也没能换来一纸证书。

  董芝也想要那张纸，易鸿德不给，她负气出走。

  彼时，易宣已经在她肚子里待了四个月。

  山野乡村，董芝体弱，她无法劳作，家徒四壁。

  易宣常常要饿着肚子，听董芝一遍遍哭讲，如果她当时不那么任性，他现在应该过着如何优渥的少爷生活。

  她只会哭，但眼泪和悔恨根本填不饱肚子。

  易宣天生了一张冷冰冰的脸，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让村子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绕着他走。

  大人们嫌他们娘俩晦气，曾想把他们赶出村子。

  董芝躲在家里哭，易宣跑出去和为的那人打架。他个子小，身上又没几两肉，但他灵活。他爬到那人身上，骑着他的脖子，抓头戳眼睛，不论别人怎么骂怎么打，他都不下来。

  他打架时的阴狠和不顾一切都是这样来的。

  每一次他都不要命似的冲，他不怕饿，不怕疼，他只是不想看到董芝再继续哭。

  &1dquo;后来没有她拖着我，我倒过得轻松了一些。”

  易宣很平静，语气里当真有几分无所谓。

  &1dquo;虽然她这么没用，但她好歹陪了我十年。”

  他声音很淡，可越淡越让辛月觉得心疼。

  &1dquo;我去看她，路上很远。”他歪头，轻轻靠在辛月肩上，&1dquo;你能不能让我靠一下，我很累。”

  他没有一个字责怪辛月今天奇怪的态度和强硬的质问，但辛月仍旧觉得愧疚感就快将她淹没。

  她终于知道他今天为什么穿着黑西装。

  他是去祭奠。

  &1dquo;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辛月沉浸在内疚里，易宣的双臂不知何时缠绕在她身上。

  他在她腰间细细摩挲，薄凉的唇贴着她的脖颈，言语间不经意地触碰着她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