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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抱团取暖（第1页）

第二天醒来，高山风有点羞涩的摸着自己的内裤，生理课上学的知识有了切身的感悟，躺在地上，仔细的观察这个熟悉又陌生的桥洞。河水已经干枯，代替的是昨晚看到不知名称的草和树。站起身，赫然看到曾经在水泥柱上刻的字，一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风”字，是他每天用石头慢慢的刻，又每天的描绘，很深很深，经历7年的风雨，依然清晰明了。

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紧紧捂住嘴巴，但无法阻止泪水从眼眶中打转，鼻腔里是莫名的酸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含着苦涩的泪水咽下喉咙。

陈风，有些淡忘的2个字，才是自己正真的名字。他是小山村的孩子，那里有他的妈妈、爸爸、姐姐，还有年迈的奶奶。他坚定的抬起头，看向远方，像是寻找家的方向，又像是看到了那颗无比雄壮的大枫树，高喊一声“我是陈风”。一阵风吹，干枯的河道中传来了树叶的“沙沙”声。

“我是陈风，我是陈风……”，他一边唠叨，一边收起毛毯，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早饭还是3毛钱的稀饭，又向店家要了一碗开水，装进他捡到的罐头瓶中，盖上红红的盖上，拿在手里，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知识就是力量，有了前一天的教训和对废品的深入了解，没有了害羞，不偷不抢，正大光明。现在的高山风，不，是陈风，想着远方的妈妈，他要用回自己曾经的名字，要用勤奋的汗水浇灌出成功的花朵，不懈的努力谱写自己的回家之路。

这片区域，人们天天都会看到一个穿着学生服，高高廋廋的年青人，穿梭在大街小巷，肩扛的，手拿的，全是别人舍弃不要的破烂，没人关心他，也没有人想去了解他。

物资匮乏的年代，破烂也很有限，僧多粥少。仅仅陈风（高山风）所跑的区域，每天都能看到和他一样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残疾或四肢健全的；在最低层人的江湖，为了活着，尔虞我诈，你抢我夺。

初生牛犊不怕虎，陈风不稀罕这些，他高大有劲跑得快，每天收入就多，渐渐的，他的书包里，全是钱，1分的、5分的、1毛的、最大面值不过是2块，硬币太多，跑起路来是“咣当、咣当”响。加上他长长的头，别有一番古惑仔的味道。俗话说得好：丑不外扬，财不外露，他也没在意，依然是我行我素。

秋风已至，外面是格外的凉，大桥底下，乞讨的，捡破烂的，就渐渐的多了起。陈风和往常一样，没事的时候就猫在他的小屋里。小屋是他用铁丝、破烂衣服围挡起来的，毛毯下面垫上厚厚的衣物，盖上还有个破烂的军用棉袄，甭提多舒服。忌惮他的高大，也就没人敢抢占他的地盘。

这天下雨，桥下聚集了十来个衣衫褴褛的可怜之人，聊着各自的所见所闻。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为了彰显自己的实力，一个约6o多岁的乞丐老头，就要猥亵同是乞丐的一个女人，说是女人，从脸上根本看不出来。女人不从，但敌不过男人力气大，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被扒了衣服。可能是司空见惯，也可能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其他人或远或近地观望起来。

猫在小屋里的陈风，又有桥墩相隔，全然不知外面生的情况。他走出小屋，冒着雨匆匆跑到桥边小便。返回的时候，目之所及，也正是女人被脱光衣服的瞬间。陈风想起老光棍占他妈妈的便宜，恨意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无法扑灭，咬牙切齿，一个健步，就踹倒老男人，“你嘛嗯，大白天的，干这种事，”陈风张口就骂。老男人看是陈风，也回骂一句“臭小子，你敢多管闲事，”不顾半裸的身体，站起身，冲上来就打，虎死不倒威，却被陈风一脚就蹬倒在地。实力过于悬殊，就像瘪了气的皮球，敢怒不敢言。

陈风也没有兴趣看，又猫回小屋。下午老男人纠集3个同伴，踢开了陈风的小屋，推搡几下，就来到了开阔地方，老男人指着“岗岗”响的书包，“那全是钱，哥几个干倒他，钱全是你们的。”

他们以为人多力量大，不知道老弱的他们，哪里是年青气盛陈风的对手，没几个回合，不是被打趴下，就是累趴下。众人是目瞪口呆，许久才大喊到，“好，打的好好”，如同重获新生的兴奋。陈风指着老男人，瞪大眼睛道：“在这个地盘，见你一次，老子就打你们一次，”霸气的说完就回到小屋，维修起刚刚被破坏的围挡。看着灰溜溜的几个老人离开，有点心酸的长嘘一口气。

天越来越冷，陈风垫在底下的衣物也是越来越厚，依然挡不住冷冽刺骨的寒风。在几个较熟悉老人的建议下，众人一起把他的围挡扩大，占据整个桥墩，又用杂草加固，几个人都窝在里面，一下子暖和多了。独立床铺的陈风，突然有了当王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飞逝，各自都熟悉了彼此的绰号：老严头、结巴、杆哥、疯子（陈风）。还没下雪的冬天，废品却是越来越少。那个时代的乞丐、捡破烂，如回到各自的贫穷农村，绝非是等闲之辈。在陈风的提议下，大伙分别捡破烂，放在一起，卖给更大的收购站，量多价格更高。

四个人是各有特色，各有优点，唯独陈风识字多，大脑机灵，人高马大，再加上之前打架的威力，一致推荐陈风记账，如同阿里巴巴集团的合伙人制度，陈风成为了领头羊。

4人的小团体，效果显著，短短几天，就弥补了废品少的收入。虽然在捡拾废品的重量、不同价格的废品，有不公平的时候，随着收入的增加，他们对陈风的佩服和信任也越来越高。

又是在陈风的建议下，找到了批小金鱼的市场，干起了陈风十分羡慕的卖鱼小生意。他有模有样的当起老师，教会他们如何卖鱼。

抱团取暖，4个人有分工，有合作，白天叫破烂，晚上到人多的地方卖小鱼，每天忙得不亦乐乎，大桥底下，成了他们的家。卖小金鱼的收入，远远大于废品的收入。每天晚上收工后，4个人都在忽闪忽闪的蜡烛光下，分起了一天的收成。

春节越来越近，天空中飘起了雪花，老严头和杆哥回了老家过年，只有结巴陪着陈风，卖着为数不多的小金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