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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柔弱可欺（第1页）

“晓子，回去，管你什么事。”李晓望了望姑姑，姑姑的面色有些难看，李晓很不解，很迷茫。

“他还是小孩，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李晓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姑姑嘴里说出的话，脸上火辣辣的痛，耳边那一巴掌的清脆好像还没有停止，不痛，耻辱！李晓告诉自己。

我总是喜欢帮别人，遇到问题时为什么没有一个人为自己站出来？是自己不明白，还是世态炎凉。李晓眼神好似在挣扎，想到自己还应该有一丝男人的血性，掏出手机，打开电话薄，却找不到自己能拨的号码。自己认识好多人么？李晓心里无奈，半饷的犹豫，自己又能打给谁，自己又能认得谁呢。

“叫人来啊，叫不来弄死你。”男人三十多岁，棒球帽，遮影下的头顶应该是没有一丝头发的，李晓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只觉得他很霸道，很凶残。

这是十五号中午，一个破旧的电动车突然停在邻居门口，“你们这块招牌怎么还不改，跟你们说了都半月了，拿我的话当放屁是吧？”电动车上的富态老女人脚还没着地嘴已开腔。

这老女人李晓认得，半月前的确是来过一次，那时邻居才刚刚开业，经营童装，地方挺小，起名金色童年，倒也念着顺口。这老女人硬说人家门头上的童装“大全”二字与他家重了，要求邻居改，还威胁不改自己拿墨水泼了。邻居本也年轻初创事业，由几个女孩子支撑货款出入，倒也不愿惹事，没多久便把招牌撤去，但日子平静，即使如此邻居销量仍蒸蒸日上。

这日老女人的确是不耐烦了，生意场上人品差直接导致生意差，老女人也不知是憋了几日的脾气，仰面就把一堆歪理劈头盖脸甩给邻居。

李晓扭头瞧了瞧，可不是嘛，招牌是换了，屋旁一个条幅上的确带着一个小小的“全”字。

邻居女孩赶忙出来给她说道歉，告诉她正在做。结果老女人竟还不依不饶：“你们是觉得我儿子好欺负是吧，告诉你们，我儿子好欺负，可是我不好欺负！”

言下之意却是将自己的儿子搬将出来，不难听出老女人儿子的专横。

李晓目色清冽，明摆着来找茬，邻居女孩面容尴尬，一个劲地道歉。

什么是男人，男人就该帮助女人。李晓思索之下径直走上前。“这大全两个字又不是门头或是logo，你凭什么让人家换，你注册了？”

这是李晓说的唯一一句，甚至将专业的术语都说出，哪想到那老女人立时针锋相对，“你小子出来管什么闲事？”那面庞本是肥胖，狰狞之下不知又显出几斤肥肉。

李晓却是一惊，老女人摆明来挑事，单身来别人门面上，觉得人家好欺负就算了，现在自己出去帮衬，竟仍是废话不止。倒也是，李晓看看身边，除了自己的确没有一家邻居站出来帮几个女孩说句公道话，老女人也就看自己年轻，单身无势，老早便把自己归结到好欺负一类。

本就没理，却能闹得没完，李晓自知和她没办法讲道理，干脆不做声，静静站在那里。再之后中年男人已是走出，李晓不傻，知道这男子应该便是老女人的儿子了。李晓看见中年男人看着自己，眼神似乎有些玩弄。

李晓是看着中年男人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周围围观的人很多，没有人阻拦，邻居女孩还在跟老女人解释，老女人仍是喋喋不休。“啪！”一记清脆竟已落在了李晓的脸上。

李晓的迷茫是从那一刻起生出的，这里是自己的店门口，自己家就在附近，他也没有想到中年男人如此放肆。李晓活那么大，第一次在家门口挨打，或许是刚刚成年的心态，李晓从心底生出那几近倾盆的情绪，耻辱，无助！周围都自己的邻居，平日里李晓从不忘和他们互帮互助！

中年男人还在嘲笑李晓多管闲事！周围邻居没有一个敢上去阻止的！李晓只想起一组词，书上常出现的一组词，世态炎凉。

李晓忘记人群是怎么散的，手机是姑姑收去的，她怕惹事，没敢让李晓给谁打电话。李晓不解，这里是自己的家门口，自己住的城市，若是在外边，别人打了自己，李晓或许会随着时间把记忆冲淡，但这里是自己的家门口！

事情是李晓的妈妈解决的，李晓家在市场上混迹了十多年，是随着市场的兴衰一步步走来的，或许李晓的姑姑怕事，但李晓家不怕。老女人是亲自跑来给李晓道歉的，语气很热情甚至，和自己家攀起亲戚，李晓只觉得那张肥胖的脸很让自己恶心。

照照镜子，镜子中的自己柔柔弱弱，无权无势只会被欺负，李晓很讨厌那种无助的感觉，父母不可能时时在身旁。李晓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回荡，男人，若永远长不大，就注定永远软弱永远被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