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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侯父子从见到赤华那一刻起，便知她是假冒；赤华从现自己被识破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怀疑，公子瑶的虚弱重症，是徐国派遣间谍，刻意所为。

  如今，太医成喜一句话，她的假设尽皆得到证实。但她却没心思沾沾自喜，而是浑身凉。

  耳边的诸多声音都模糊了一刻。直到她察觉成喜在叫她。

  “僮儿，给我拿块布——快点！”

  成喜按照夏偃的吩咐，跟他俩说话时，依然是对待下人的语气，最好粗声大气，绝不许说一个“请”字，更不许出半点颤音。

  成喜一开始表示自己做不到。夏偃亮出铁剑，还没想好玩些什么花样，成喜便从善如流地改口：“可以可以。”

  赤华听到吩咐，连忙重化身药僮，递去一块巾。

  成喜一把抓过来，猛擦脖子上的汗。

  老猫精问：“那么，有救吗？”

  公子瑶双眼微闭，枯瘦凹陷的脸颊上，依稀看得出秀气的轮廓。她面无表情，听到“中毒”二字，连呼吸都没有变化，仿佛早就对自己的身体不抱希望。

  成喜知道，自己的医师生涯在此一举——后头两个“绑架”他的雌雄大盗，看起来并没有毁他名声、砸他招牌的意思。

  估计是哪个山头里没见过世面的土匪，突奇想，借身皮，来宫里看看鲜——成喜只能这么揣测。

  他取出银针艾草，楔入女郎周身穴位，引出暗色的凝血。

  他检查一下那血，摇摇头，一言不地走开。老猫精会意，信步跟上来。

  成喜叹气，。

  “依小人看，女郎中的□□并非本地物产，倒像是西域蛮国传来的巫药。更兼时日太久，眼下纵然切断毒源，用心调养，也……唉，也未必……其实……说实话……”

  他点到为止，不敢多说。

  宫里的女眷居然会中毒，而且是多年慢毒，无人现——不知是何等腥风血雨的宫斗，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成喜不敢乱猜，更不敢乱加评论。好容易飞升到凌霄殿，可别在上头因言获罪，再被打回来。

  “老猫精”自然理解他的弦外之音，捋着自己一圈猫须，跟着叹了几口气。

  “太医所言，我们会如实禀报国君。今日辛苦你了，宫里必有重谢——来人，抄下太医的方子，送他回府。”

  成喜连忙躬身道谢，却又面露难色。

  “方才小人已用银针，封住了女郎几道关键穴位，又用艾草热熏，做一个初步的解毒。按照小人惯常的方法，是要熏够一个时辰的，太热太凉都不行。小人不敢在女郎室内多耽，但……小人的药僮，不妨再留几时？让他看着那火，到时给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