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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文轩的外婆是个盲人。

  在校领导和二班班主任的解释下，外婆瞪着茫然的眼睛流了满脸的泪，双手一直在摸，最终摸到了自己孙儿的手。

  枯瘦的手紧紧握着周文轩的手，几次松开又落下去，似是想摸一下那些划痕，又不敢。

  周文轩此时的状态和平时畏缩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他半蹲在外婆旁边，任由外婆攥着他的手，眼泪掉在他的手上。周文轩安慰道：&1dquo;我没事，我不疼&he11ip;&he11ip;”

  对方父母试图用钱来私了，外婆却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1dquo;我们不要钱，我只认一个理——杀人偿命。”

  &1dquo;您这话说的，”郑钊扬的母亲有些不满地说，&1dquo;哪有那么严重，还杀人偿命。”

  &1dquo;不私了，”外婆眼里掉着泪，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弱，&1dquo;报警。”

  另外两个人的父母惊了，连忙道：&1dquo;不至于吧，我们保证自己的孩子一定不会再这样了，我可以给你们钱，你们要多少都行。”

  外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1dquo;我是个瞎子，但是我们文轩不是，他是有家长护着的孩子!”

  郑钊扬的妈妈急道：&1dquo;他们还只是孩子，做错事情了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啊，咱们不能毁了孩子的一生啊。”

  校长在一旁一直沉默，听见这句话缓缓开口：&1dquo;他们在毁别人的时候怎么心安理得呢。”

  &1dquo;还只是孩子”这几个字大概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话，凭什么他们毁了别人还能靠着这几个字心安理得地站在阳光下，而被毁掉的人只能一辈子生活在深渊。

  一周以后，郑钊扬和马川被行政拘留，在档案上记过，回家反省半个月，回校后当着全校师生检讨。张洋洋和那几个参与过的女生予以警告，回家反省一周。教导主任涉嫌包庇，被停职。

  曹女士大手一挥，将周文轩从二班拽了过来，转入了自己班。

  五班的人们把他当个宝儿，丝毫没有人在意他举止女性化，用这个年纪里最纯真的善意一点点治愈着他。

  周文轩的位置暂时安排在了最左侧一列的中间位置，齐朗好几次担心他看不清黑板。

  齐朗一直是单人单桌，位置也比较靠前，主要是他要是有同桌会太挤对方。

  &1dquo;让文轩来和我同桌，我这个位置看黑板特别方便。”这是他第n次和曹女士提了。

  曹女士笑着说：&1dquo;齐朗老提，这样吧，尊重文轩的意见。”说着看向周文轩，说：&1dquo;文轩，你什么态度。”

  周文轩眼睛眨巴了两下，又看向齐朗，轻声说：&1dquo;不了吧，好像会有点挤。”

  全班出一阵爆笑，齐朗急哄哄道：&1dquo;跟我同桌你能吃香的喝辣的。”

  周文轩抿了抿嘴，等着班里安静下来后，认真地问：&1dquo;那我不跟你同桌，还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