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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住了。”

奶奶欣然笑了，这让我心头一紧，猛地抓住她的手：“奶奶。”

“丫头，把我葬在你爷爷身边。奶奶想他了。”

我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点头。奶奶看着我，最后微笑着闭上眼睛。我喊着她的名字，整个人从椅子上跌了下去。秦晋估计听到声响打开门进来，连忙来到我身边将我抱起来。

我只感觉肚子撕裂一般疼，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小腹传来的疼痛消磨掉我所有的注意力，好像是什么破碎掉了。

秦晋低头看一眼，冲着外面吼一声就将我横抱起来。我看着他的侧脸，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我的羊水破了，小腹上又传来一阵疼痛，让我忍不住喊了出来：“秦晋。”

“没事，我在这里。”他抚摸过我的额头，“我在这里。”

他将我抱上车，然后车子迅速启动。我缩在他的怀里，等待下一阵疼痛来袭。那感觉比之前更加猛烈，我几乎就要这么痛晕过去。隐约的听到他在喊我，我睁开眼睛看他，忽然想起奶奶的话连忙抓住他的衣领：“秦晋，奶奶……奶奶要土葬。”我不会让任何人动奶奶的身体。

“好。”

“秦晋，我……”我其实也不知道想说什么，那撕心裂肺的疼已经让我整个人处于迷茫的状态。只听着他一遍一遍的呼唤我的名字，是我的名字，而不是那一声带着调笑意味的“小东西”。

三十九

晓璇，不要因为一些旧事，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这是我醒来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话。那声音太真实仿佛就在我耳边说的。我睁开眼睛看到秦晋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用右手支着下颚闭目养神。之所以知道他是在闭目养神而不是在睡觉，是因为他下一秒就整开了眼睛。

奶奶话中的意思是在说他么？可惜，奶奶有许多事情是不知道的，有些人永远不能原谅。

我对于昨天的混乱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疼。秦晋靠近我帮我扫掉额前的头发：“再不醒我就要拆医院了。”嗯？难道我不止昏迷一日而已么。他下巴上的胡渣刺得我有些疼，我撇开脸正好看到床的另一边一个小小的保温箱里的肉团子。

秦晋后来说，女儿因为不是顺产，差点窒息在子宫里。而我本身就已经昏迷过去，顾若曦害怕麻醉师拿不准度量，亲自帮我接生。孩子是自然生产出来的，能活下一条小命全靠美女医生中西医术皆高明。

“为什么她会懂那么多科目。”普通的一名医生，要么专攻心脏，要么专攻脑部，要么专攻妇科。可是顾若曦本人就跟一个医院一样，她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给秦晋缝合伤口，然后给奶奶看病，帮秦晋动手术，同样的还能看内科。

“因为她需要。”秦晋没有多说，只让我将王妈特意炖好了送来的鸡汤喝完。秦晋身边的人都有些奇怪也不差顾若曦这一个人。

虽然生产的时候遇到大难，但是秦思长得很好。她只在保温箱里呆了两天就出来了，现在已经能够睁开眼睛看人。我和秦晋并没有真正结婚，秦思的准生证怎么下来的我都不知道。不过这点小事对秦晋来说大概也不难。

秦思出生的第四天，秦晋拿着一份东西给我看。我静默了一会只能说一句：“你办吧，别让奶奶在那里等太久。”

“你不去？”

“我去不了啊，奶奶不会怪我的。”我用手指点点秦思的脸颊，还带着黄疸的小脸蛋软软的。秦晋给我看的是奶奶的葬礼，在n市早已经实行了火化制度，所以秦晋连夜让人将奶奶送回d县。他原本想等着我身子好一些了再将奶奶下葬的。

我让他先将奶奶下葬，我不想奶奶在死后还在这里停留那么久，她一定很想爷爷的。虽然我不能去送她了。奶奶下葬的那一天，秦晋让人网络连线，我抱着秦思在病房里看到的。爷爷的墓原本在改建的时候就设计成双人合葬的，这一次也不过是将墓挖开将奶奶放进去之后重新立碑而已。

其实全过程我都在担心，在那三份黄金中，爷爷墓里的黄金是最多的。我很害怕那些工人一个不小心若是挖偏了，将装着黄金的铁盒子挖出来该怎么办。不过还好他们都是专业的。

这一次下葬并没有立碑，还是用原来的碑。这也是我的意思，虽然不能亲眼看着奶奶下葬，至少立碑的时候我一定得在。

不过那也是等我出月子之后的事情。

我出月子，当然也是秦思的满月。一般我是不赞成满月宴这种麻烦事的。但是秦家这样的家族这种事情并不是我说了算的。因为这个，某些一直卡在我和秦晋之间的事情就冒了出来。

我和秦晋并没有结婚，不论是形式上的婚礼还是实质上的结婚证。秦关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里的拐杖想也没想就朝着秦晋的脑袋照顾过去。秦晋也厉害，竟然没躲。秦关手里的拐杖，是秦晋在他七十大寿的时候专门从淘出来的百年楠木的木心，再请名家雕刻而成的。

楠木是什么，北京紫禁城的乾清宫里那几根龙柱就是楠木，几百年风雨不侵。更何况这个百年楠木的木心。我当时吓了一跳，连带着原本在我怀里睡觉的秦思也被那声音吓醒，立马哭了出来。

女儿啊，你这哭是因为你爹别打还是因为你被吵醒？

秦思一醒，秦关的注意力立马转移过去，先将宝贝曾孙女给哄睡了。秦思很好哄的，不多时又重新睡过去。秦关轻轻的哼着沙哑的老红歌抱着秦思往外走，临走前还不忘给秦晋一个警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