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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开公司闻向秦也想过，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怕了，如今的他恐怕经受不住二次打击，再者他一点也不想过以前那种生活。

  无聊之余闻向秦回想起第一次和钟长见面的时候，是钟长先找上他的，此前他们没有任何交集，当时闻缇的精神治疗师辞职了，后来他就收到了一份自荐简历。

  闻向秦只想找人看着闻缇，那个时候人人都知道闻家的小少爷闻缇有精神病，很多人都怕他、惧他，常常在背后议论纷纷，闻缇当时太过随心所欲，闻向秦其实也担心他会病，看了钟长的自荐简历便约他见面。

  一开始闻向秦就告诉钟长有关闻缇的过去，以及后续的治疗范围，钟长开门见山地提了几个要求，当时的他不过二十一岁，闻向秦压根没怎么把他的要求当回事儿，觉得钟长的要求无非就是钱，于是便答应了。

  事实是钟长回国两年就在学术界名声大噪，闻向秦的经费支持帮了他不少忙，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前两年的确一直保持着金钱关系，但他们的私交很浅。

  闻向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钟长的呢？

  他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在他帮闻缇进公安局期间，此前他因为和楚行暮的重逢，短暂而盲目的把年少时未来得及认清的感情和没有来得及说的话当成了遗憾的欢喜，所以才对楚行暮动了其他心思。

  但楚行暮一句他对闻缇感兴，彻底打破了闻向秦自欺欺人的想法，他的喜欢里更多的夹杂着对三年警校生活的单纯和眷恋，因为他和夏辞都是被楚行暮照顾过的，此后十年里他再也没有遇到过像楚行暮那样掏心掏肺对别人好的朋友。

  跟他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原儒琛和徐若林更不用说。

  闻向秦想明白以后不再拘泥于那些，刚好那段时间他和钟长常常因为闻缇见面，直到后来钟长说以后他不会再提供闻缇的治疗记录，钟长这个人才算真正走进他的生活里。

  钟长被长青大学里的流浪狗咬了，却打电话叫了闻向秦过去，送他去医院处理伤口的时候他们闲聊了几句，他才知道钟长没有朋友。

  那是闻向秦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天才的世界，孤独到没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闻向秦开始抱着怜悯之心，觉得钟长才二十三岁，生活中就只有工作，他的人生比闻向秦的人生还要无。

  闻向秦忙完工作以后经常会被徐若林叫着去某某会所某某舞厅吃喝玩乐，闻向秦厌倦了看不到头的灯红酒绿，每当这时钟长这个人就从他的脑海里跳出来，比起忙碌奢华的应酬和酒会，闻向秦觉得他喜欢钟长身上的安静。

  他想知道工作之外的钟长会是什么样，于是一个不得了的想法慢慢占据他的大脑，他想一点一点掘这个天才身上的秘密，想知道他除了假笑和冷漠以外有没有其他情绪，开始有事没事找钟长吃饭，借打问闻缇病情的借口去研究组里找钟长。

  随着慢慢接触和了解，闻向秦现钟长身上藏着别的秘密，他们相处的越来越融洽，闻向秦现自己已经喜欢上这个孤独的天才了，他对钟长越来越上心，一有时间就去接他下班或者送他上班，请他吃饭，每天打电话说说当天生的事，但他从来没说过交往的事，两人的关系就这么持续到了过年。

  年三十那天晚上，他想跟钟长说清楚自己的心意，却被钟长抢了先，直接带着他去见了他奶奶，在商场上见过大风大浪的闻向秦，那天晚上在看到钟老夫人的时候有些害怕，他怕钟老夫人不同意，怕钟长因此不再跟他交往，因为钟长是独生子，或许娶妻生子才是他的正途。

  幸好钟老夫人没说什么，之后钟长也把他和闻向秦的关系告知他的父母，叛逆如钟长，当时他只说了一句：“我爸妈都在国外，现在他们还管不到我。”

  当钟长终于查清他爷爷被害的真相，问他青市这么大为什么容不下一个钟家，闻向秦才知道了钟长的所有秘密，尤其在他失踪的那五天里，闻向秦从来没有那么绝望过。

  找不到钟长，没有钟长，他根本撑不过那段时间，包括最后跟他舅舅的对峙，闻向秦心里只有救出钟长。

  夜深了，闻向秦看着已经空了的烟盒，低头现自己居然抽了十几根烟，这段时间压力过大他的烟就没有离手过，钟长也没有说过什么，可要是他看到闻向秦一下抽了半包烟，又得生气。

  闻向秦偷偷摸摸把烟头捡起来装进烟盒里，倒了烟灰把烟盒扔进垃圾桶里，正好被从书房里出来的钟长看到了。

  然后闻向秦就看着钟长抿着嘴视若无睹地经过他身边，一句话不说拿着衣服去洗澡了，闻向秦靠在沙上惆怅地望着浴室，钟长绝对是生气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闻向秦问他想不想吃宵夜，钟长假装没听见，闻向秦又问他明天几点去学校，钟长还是没听见。

  看到钟长铁了心不理他，自己回了卧室，闻向秦跟进卧室把他的被子抱到了沙上，马上去洗了澡然后关了客厅里的灯，摸着黑进了卧室爬上床抱着钟长认错：“宝贝，我错了。”

  钟长：“……”

  “以后一天一根，绝对不多抽。”

  钟长：“……”

  闻向秦卷着被子把钟长拽了过来，“你要是讨厌我就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