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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纺织厂一般不会卖布给私人，但是黄淑兰娘家大哥当上商业局的局长，她在纺织厂还有熟人，她找去纺织厂别人都愿意给她方便。二来他们五个家庭，除了曹月英不需要再应酬婆家亲戚，每个人身后都有各自的娘家和婆家亲友，各家经济条件都不差，拼一起要买的数量真心不小。

  李惜文的小嘴还特别甜，哄的黄淑兰的熟人刘阿姨和仓库保管员胡阿姨心花怒放，指着废品仓库里堆成山的碎布头说二尺以下的料子随便她们挑不算钱。

  挑成捆的处理布是妈妈和舅妈姨妈上，挑碎布头就是李惜文自己挑，李振强给妹妹打下手。李惜文挑布的时候用上了精神力，哪几块布可以拼一件罩衫，哪几块布可以做一条裤子她用精神力看的准准的，藏得再深也能找得出来。最后挑出来两尺以上的布头一麻袋，两尺以下布头的一麻袋，加上成捆的布料，她们一共花掉了将近一千五百块钱。掏钱的大头还是黄淑兰，光她一个人就代表她的家庭和她娘家的亲戚买了将近八百块钱的布料。

  小姨带来的钱不少，上回没遇着买百货大楼的处理品还嫌不够尽兴，就是二舅妈和小舅妈带的钱也还有一半没花，于是他们费劲八拉的把两板车布料运到李家，娘子军又趁兴去了百货大楼。

  李惜文用了半天精神力，累得够呛不愿意再动弹。李振强给妹妹打下手也累，两人留在家里理碎布头。

  &1dquo;这一堆能给你们男同志拼罩衫，放这边。这一堆做裤子男女都能穿，就留在这儿。”李惜文指挥小哥把布料分开放，她自己裁了一把小纸条，写明哪几块布做什么用，用细绳子捆在布料上。

  李大海难得不下乡，曹大舅也难得有空，两个人提着菜篮子在副食品商店遇上了。回来路上两人还打赌，大舅说娘子军们买红了眼，不是从纺织厂没回来就是又去了百货大楼。李大海说他闺女肯定留在家。他俩进了院门就听见李惜文支使着李振强干活，都乐呵了。

  &1dquo;大人都哪里去了？”曹大舅问。

  &1dquo;妈陪舅妈和小姨去百货大楼了。”李振强冲出来看菜篮子，&1dquo;买肉了，还买猪肝和菠菜了！”

  &1dquo;看我买的。”李大海给小儿子看篮子里的一大块猪板油和一只鸭子，&1dquo;惜文，把你那个布料子放一放，来靠猪油。”

  &1dquo;让她歇歇，今天我俩来露一手给娘子军看看！”曹大舅乐呵呵卷袖子，今年老曹家三个高考的孩子估计都能考上大学，还有四个孩子考上一中，他的心情特别舒畅。

  下午一点多娘子军们满载而归，吃完饭商量着分布料算钱帐。二舅妈和小舅妈都有缝纫机也能自己做衣服，就按着小纸条儿把分给她们家的布头装起来。小姨和曹月英差不离，做饭挺好吃的，做衣服什么的还赶不上黄淑兰。所以小姨就把她家需要做的衣料留下，留下她家几口人的尺寸，她和二舅妈小舅妈一起赶下午三点那趟的客车走。

  黄淑兰要趁礼拜天给娘家亲戚分送布料，和曹月英一块儿把小姑子和两弟妹送到汽车站，回来让曹兴业骑自行车驼着她那份布料，两口子也一起走了。

  李惜文把她写好的大哥二哥上大学必带物品清单拿给曹月英看。曹月英琢磨着说：&1dquo;蚊帐棉毛衫和背心袜子今天我给他俩都买了。大衣买的太贵，家里还有棉花，做两件棉大衣吧。就是这个毛线确实应该多买点。去年给你外公织的毛线衣他老人家舍不得穿给了你二舅穿，今年给他再织一件还要再给你小舅织一件才好。你爸也要有一件，你大哥二哥要有还不好把你小哥拉下。要不然咱们再去沪城买处理毛线回来染？”

  去年那个处理毛线其实染的并不成功。但是李惜文空间有好毛线，染色的时候悄悄用好毛钱换处理毛线还是可以的。去沪城好呀，她又可以趁机往外掏东西了。李惜文用力点头，&1dquo;妈，你带上我。”

  &1dquo;想的美！过几天你爸去沪城学习，叫他去买！”曹月英狠狠的戳女儿，&1dquo;你就在家踩缝纫机吧你。”

  曹月英在小事上过河折桥的本事也算出类拔萃，李惜文自愧不如，她只能认命的把布料清洗缩水，在家里做衣服。

  每天上午邮递员送报纸来的时候黄淑兰都跑去接。

  接了好几天总算让她接到了登录取名单的《解放日报》。李振华和李振国都在前面，一个京大一个京医大。外甥考上大学黄淑兰高兴但还稳得住，再往后翻，中间登着曹明骏被沪大录取，她高兴的差点跳起来，一路小跑拿着报纸去厂长办公室找丈夫报喜。

  曹建业自己是二十多年前的老大学生，小儿子考了三次才考上大学，开心当然是开心的，但是心里多少有点不得劲，觉得儿子不够出色，告诉妹妹好消息的时候就很稳。

  曹月英看的长远，老曹家以后还有好几个要考大学的呢，才考出来三个没有什么可骄傲的，她都没跟单位的同事提过她两个儿子今年参加高考，知道三个孩子都考上了也就是问学校借个自行车骑去农校见了仨孩子一面，把好消息告诉他们的时候她强调了一堆注意事项，特别要许他们不许跟同学说。

  振华和振国考完出来对答案算分就知道自己能考上，面对喜讯很淡定。

  曹明骏努力了三年才考上，当着姑姑的面还不怎么地，送别姑姑躲进厕所开心的哭上了。小表哥苦尽甘来哭一哭也应该。李振华和李振国劝一劝劝不住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