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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死追着自己那玉带着的术法的光，好像伸只手指头就能碾灭了似的。神情愈凝重起来，专注往那束光跑去。

  耒州地下的鬼都在阳间了，她没碰到多少鬼。

  那黑影甩脱不了她，又似乎是特意叫她追上。

  到了一处，那黑影一顿，便消失了。

  韦湘分不清东南西北，便又走迷了方向。

  阴间愈来愈深，深得似乎要坠入无底深渊。四周也愈来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黑得连自己都要吞没了。这黑无比粘稠，像是什么恶心的东西一般将她层层缠裹。

  不过阴间不冷不热，她不至于冻得哆嗦。

  若是秦扶摇来救她就好了。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渐渐走得远了，愈惶恐，可脚下踩着的地方愈坚硬了，她便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去。

  那黑影是什么呢？

  前后都有一张脸，她脚步顿住了。

  她上一次到阴间来，见过两个鬼差，都是前后都有脸，步伐整齐划一。

  鬼差来拿她了？没见过这么来拿人的鬼差。

  忍住了忐忑，把一颗心填回肚子中。

  突然听得有什么人在说话。

  “天机是个什么狗屁？我能说出去，天机还叫什么天机？你满口胡说八道，要杀动手，吃肉张口，只管往老汉身上招呼。”

  那人声音听着浑厚，不像是“老汉”。

  韦湘这才瞧见了那人。见四四方方一块儿地上，一个须皆白的男子在地上坐着，全没样子，挠着肚皮笑着，指指对面坐椅子的人道：“你又能找出什么花样来对付我？”

  对面那人面皮白嫩，一双眼如倒钩，手指瘦长，一身黑衣，头戴官帽。身侧站了两个鬼，那两边都是脸的鬼差一左一右站在那老人身侧。

  “你既然逆了命数，就自然要受罚。”戴官帽的那人不慌不忙，手指奇长，从桌上一角的蟾蜍嘴里捏了个药丸来打开，不疾不徐地宣布了判决，“你既然换了人家五十年寿数，你自然要用百年来换。我这便削去你一百年寿数。”

  “不过是寿数，还是手软。”老人点评道，敞开肚子往地上赖着，“你划了我的名字又能把我怎么样！”

  “知道你法力高深，寿数非比寻常，但也不过几千年。”官帽捻了，在一本簿子上划了两道，便将大一扔，“送客。”

  “又是这套，小阎王不请人喝茶再走？”老人笑着起身，那两只两面鬼跟在他身后。

  路过韦湘，老人低头瞥她一眼：“鬼魂怎可用肉身到阴间来？随我来。”

  “你是谁？”韦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