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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坐姿,但其实有些奇怪,江纾慧整个人的重心,隐约在向前倾。
不过叶知棠经过了一晚上的混乱,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思考坐姿的问题。
叶知棠在门口调整了一下呼吸,又将想要说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等确认自己一切都准备好了的时候,才从口袋中取出那条糖,握在手里,朝着江纾慧走去。
“纾慧,我们谈谈好吗?”
“你应该也冷静下来了,其实我们没必要吵架的,只是有些话,我们没有说明白,所以造成了误会。现在大家都冷静了,我们好好把话说明白,好吗?”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糖,每次吃糖你都会很开心,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没有关系,你可以把一切都讲给我听,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叶知棠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江纾慧走去,她走到离江纾慧还有一步远的地方时,停了下来。
她伸出握住糖的手,从背后绕到江纾慧的面前,将手掌摊开,露出三颗包裹在糖纸中的糖块。
“纾慧,不要难过了,吃颗糖吧。”
保持着伸手的动作好一会,江纾慧都没有理会的意思,不但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甚至连动作都没有改变一份。
叶知棠身为美术生,也画过不少人像和静物,在画人像的时候,模特会因为肌肉的一些变化,而或多或少改变了一开始起型的姿势。
江纾慧从进门的时候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到她进来,然后尝试对话,一开始没注意,仔细一想,叶知棠突然发现——
江纾慧的动作居然一直没有变过!
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叶知棠的鼻尖嗅到了铁锈般的刺鼻味道,其实这个气味很明显,但由于画室中颜料的气味混杂,旁边还堆了用来做石膏的石膏调配浆,导致叶知棠没有在第一时间闻到这气味。
叶知棠瞳孔骤缩,摊手的力度突然被泄去,掌心的三颗糖掉落下去,滚在鲜红的色彩之中。
江纾慧坐在画架前,却永远停止了时间。从她的胸膛处绽开了刺眼的鲜艳,热烈凝成冰霜,象征着活力的红色,此刻却比阴郁的蓝色更加令人崩溃。
在这样一间画室,有一位女生,永远失去了生命。
叶知棠在精神的那一条线崩断后,深陷泥潭之中,无声诉说着苦涩、绝望和痛苦。
...
赵立农沉默了好久,久到他的眼眶也有些泛红,才沙哑着声音开口:“为什么不报警,你应该知道,你本来可以无罪的。”
叶知棠看向赵立农,平静如死水的双眼中,隐藏着复杂的波涛;“她不应该就这样死去的,她还那么年轻,应该有更好的未来,可她的时间停止了......我想留住她的时间......”
因为想留住一个人的时间,于是把那个人的年纪,永远封存在了石膏之中。
赵立农不能理解叶知棠的想法,他长呼一口气:“那个地方,应该是有监控的吧。江纾慧去画室的过程,还有你的行踪,应该都被记录下来才对。”
“为什么找不到任何你和江纾慧的监控?你是怎么逃过的?”
问到这,叶知棠的眼神微动,颤抖了下嘴角,举起自己的手,垂眸望向缠在手臂上的祟丝:“不是我。”
“她消除了监控,我一直在等你们抓我,可是没有......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修改了监控,只要我出现过的地方,她都会修改。她想让我被世界遗忘,一个人孤零零的挣扎。”
叶知棠在说这些的时候,非常平淡,听不出是否怀恨,仿佛已经习惯了,也接受了。
祟丝缠绕的幅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条条鲜活的血红祟丝,几乎快要将叶知棠缠成茧,尤其是叶知棠的颈部,鲜艳的红丝已经开始深入皮肤,将她脆弱的颈部,拉成一道弧线。
叶知棠没有反抗,她身上被祟丝绕着的地方,已经开始向外渗血,但她的脸上的神情却非常平淡,甚至还带着些许微弱的笑意。
赵立农和肖宇是普通人,对眼前突发的景象,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将求助的视线看向一旁的若水。
若水没有阻止的意思,她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别看我,我可压不住这鬼祟。”
肖宇反应很快,立刻转头,看向端坐的元酌兮。
元酌兮接受到肖宇的心思,抬手打了个响指,指尖相触的一瞬间,金光乍开,金色的星子在指尖绽放落下。
下一秒,从元酌兮的身后,浮现出一道接近透明的高大神像,神像面容被隐藏在雾气之中,金光威严,一手执剑,一手结印,背后□□散发着普照众生的温暖,以及法规冷漠的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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