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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猛然一声嘶鸣，惊醒了昏昏欲睡的齐嘉。察觉到轿子停了，齐嘉掀开轿帘往外望，有人横威立马站在轿前，白晃晃的阳光撒下来，正罩在他脸上，看不清面目。齐嘉抬起手想揉揉眼睛，手才抬到一半，手腕子就被牢牢箍住。&ldo;手腕怎么细了？是不是姓李的不给你吃饭？&rdo;英气逼人的面孔和熟悉的说话调子一起风一般把他又卷回轿子里，齐嘉张大嘴，傻了。小小的轿子里坐一个人绰绰有余，挤两个人就显得逼仄，手脚都伸展不开，于是崔铭旭就可以把齐嘉搂得更紧，一双手贴着腰四处摸索：&ldo;原先不是还有几两肉的么？怎么都摸得着骨头了？&rdo;一边说一边加了劲掐，手指头使劲往里按，怕这个齐嘉是假的似的。齐嘉扭着腰四处躲：&ldo;崔、崔、崔、崔……&rdo;总算把吓跑的魂捡回来了，半天也吐不出第二个字。&ldo;崔什么呀？&rdo;崔铭旭看着齐嘉一双快跳出眼眶子的眼睛，眉梢一动，双臂一环，满满抱个满怀，&ldo;连我叫什么都忘了？&rdo;&ldo;崔兄。&rdo;齐嘉小声地唤。&ldo;不对，换一个。&rdo;齐嘉沉默，好半天，又小声地称呼：&ldo;崔小公子。&rdo;笨！越叫越离谱。崔铭旭托着齐嘉的下巴和他眼对眼：&ldo;是这么叫么？&rdo;那怎么叫？齐嘉抿着嘴茫然地看着崔铭旭。没法子，崔铭旭撇撇嘴：&ldo;你管那个于简之叫什么？&rdo;&ldo;简之。&rdo;这倒答得快。&ldo;所以呢……&rdo;齐嘉垂下眼，直勾勾地瞅着崔铭旭的衣领。崔铭旭偏不放过他，脸颊贴着脸颊，蹭得他满脸火烧似的红。又是好半天，齐嘉轻轻开口：&ldo;铭旭……唔……&rdo;一个&ldo;旭&rdo;刚出口，一直在颊边吹气的唇就凑了过来，把齐嘉的嘴堵得严严实实。嘴唇被吮吸得发麻，舌头被勾得不知该往哪里放，嘴里满是崔铭旭的气息，湿滑又柔软的舌头好似裹的不是他的舌头而是他整个人，随着舌头的一勾一缠，人就要被他吃拆入肚。全身&ldo;轰--&rdo;地一下炸开，齐嘉瞪大眼睛，看到崔铭旭眼里的笑意。&ldo;从前我是有些混账……&rdo;吻够了就放开，崔铭旭看着齐嘉红红的唇和再度失神的脸，笑了笑，手臂用劲，两人身贴着身脸贴着脸，说话的气息全喷到了齐嘉红透的耳朵上，&ldo;说话不中听，脸色也不好看。听了些有的没有的就……那、那些话也是别人说的……虽说我自己也动了点心思……&rdo;伏在胸前的齐嘉没有动静，崔铭旭一个人说着说着，脸皮就薄了，动动嘴，掀起轿帘就冲轿夫们喊：&ldo;走这么快干什么？京城还能长了腿跑了不成？悠着点儿！&rdo;放了轿帘，齐嘉还是没动静，崔铭旭有些坐不住，手伸进了齐嘉的衣裳里摸齐嘉的腰：&ldo;喂，你说个话啊！&rdo;&ldo;我知道。&rdo;齐嘉低头，耳根子上红得不能再红，&ldo;你本来、本来性子就不怎么好。&rdo;&ldo;我……&rdo;崔铭旭鼓起腮帮子，齐嘉一缩，这气也就不好发作了。齐嘉顿了顿，继续说道：&ldo;那天晚上，你在门外面说的话我都听到了。&rdo;越说越小声，轻得快飘起来。崔铭旭心中一喜，把他抱得更紧：&ldo;那你第二天还装病不上朝？&rdo;&ldo;气还没消。&rdo;齐嘉回答，死也不肯抬头看崔铭旭。气还挺大，再想想，毕竟是他先怀疑了人家的为人，崔铭旭心虚地眨眨眼睛，好，这一条先放过去，账本翻过一页，继续一条一条地算：&ldo;信呢？看没看过我的信？&rdo;&ldo;看了。&rdo;&ldo;怎么不回？&rdo;害他在棘州眼巴巴地望穿了多少秋水。齐嘉慌忙辩解：&ldo;到了苏州才收到的。&rdo;&ldo;就给我回两个字？&rdo;这条才是重罪。刚收到信时，崔铭旭差点没厥过去。倒要好好问问，到底是哪个缺德的教的。口气却哀怨委屈得很，&ldo;在棘州都没人跟我说话，我就只能跟你说说。白天太忙，回回跟你写完信，天都大亮了。刚到棘州就得了病，我边喝药边给你写，都落下病根了，天一凉就手颤，那个狗屁郎中给我扎针，根根都这么粗……&rdo;越说越不靠谱，他手背上好好的，哪来手指头粗的针孔？要真有，那还是针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