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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笑道:“也不用金帛之礼,须是柳兄亲身自有之物,不论物之贵贱,不过我带去取信耳。”
湘莲道:“既如此说,弟无别物,此剑防身,不能解下。囊中尚有一把鸳鸯剑,乃吾家传代之宝,弟也不敢擅用,只随身收藏而已。贾兄请拿去为定。弟纵系水流花落之性,然亦断不舍此剑者。”
说毕,大家又饮了几杯,方各自上马,作别起程。
正是:将军不下马,各自奔前程。
且说贾琏一日到了平安州,见了节度,完了公事。
因又嘱他十月前后务要还来一次,贾琏领命。
次日连忙取路回家,先到尤二姐处探望。
谁知贾琏出门之后,尤二姐操持家务十分谨肃,每日关门闭户,一点外事不闻。
他小妹子果是个斩钉截铁之人,每日侍奉母姊之余,只安分守己,随分过活。
虽是夜晚间孤衾独枕,不惯寂寞,奈一心丢了众人,只念柳湘莲早早回来完了终身大事。
这日贾琏进门,见了这般景况,喜之不尽,深念二姐之德。
大家叙些寒温之后,贾琏便将路上相遇湘莲一事说了出来,又将鸳鸯剑取出,递与三姐。
三姐看时,上面龙吞夔护,珠宝晶荧,将靶一掣,里面却是两把合体的。
一把上面錾着一“鸳”字,一把上面錾着一“鸯”字,冷飕飕,明亮亮,如两痕秋水一般。
三姐喜出望外,连忙收了,挂在自己绣房床上,每日望着剑,自笑终身有靠。
贾琏住了两天,回去复了父命,回家合宅相见。
那时凤姐已大愈,出来理事行走了。
贾琏又将此事告诉了贾珍。
贾珍因近日又遇了新友,将这事丢过,不在心上,任凭贾琏裁夺,只怕贾琏独力不加,少不得又给了他三十两银子。
贾琏拿来交与二姐预备妆奁。
《石头记》之八月内湘莲方进了京,先来拜见薛姨妈,又遇见薛蝌,方知薛蟠不惯风霜,不服水土,一进京时便病倒在家,请医调治。听见湘莲来了,请入卧室相见。薛姨妈也不念旧事,只感新恩,母子们十分称谢。
湘莲道:“谢薛姨妈,谢薛蝌,多承关照。”
薛姨妈笑道:“你是我们的贵客,说什么谢呢。”
湘莲笑着点头,心中感慨不已。薛蟠虽然不是她的亲哥哥,但是从小到大一直是她的靠山,如今看到他病倒在床,她心中着实难受。
次日,湘莲又来见宝玉。两人相会,如鱼得水。湘莲心中有事,于是主动提到贾莲偷娶二房的事情。
湘莲:宝玉哥哥,我听说贾莲偷娶了二房,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宝玉笑道:“我听茗烟一干人说,但我自己并未见过。不敢过问。还听茗烟说,琏二哥哥对你很感兴趣,有话要问你。”
湘莲便将路上的情况告诉了宝玉。
湘莲:既然琏二哥哥如此重视我,那他是不是对其他女子都不感兴趣呢?我在路上思考了很久,觉得不该把定情银剑给他留下来,这样很不妥当。
宝玉:你是个聪明人,为什么答应了订礼却又心存疑虑呢?原本只要寻找一个绝色的人便可,现在既然找到了,就不要再犹豫了。
湘莲:你既然不知道他是否已娶,又怎么知道他是绝色呢?
宝玉:他是珍大嫂子带来的两位小姨,我在那里与她们相处了一个月,所以知道。真真是一对尤物,姓尤。
湘莲听后,心中震惊。
湘莲:这不好,这样的事情不能做。贾府里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其他人恐怕都不干净。我不想做“忘八”。
宝玉听到这话,脸红了。
湘莲:对不起,我说错话了。你一定要告诉我,他的品行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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