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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那欢喜只是短短一瞬，很快就熄灭了。

  镐京终于迎来今年第一场雪，那个说要踏雪而归的人，却仍不知归期。

  徐静书无奈轻叹，立时有氤氲白雾逸出唇间。

  ****

  正当徐静书打了热水来洗漱时，念荷也起了。

  &1dquo;表小姐起这么&he11ip;&he11ip;”念荷突然住口，瞧着她身上的衣衫直皱眉，&1dquo;不对，怕是一宿没睡吧？衣衫都还是昨日那身！虽说读书要刻苦，那也不能这么熬啊！都多少天没见睡个整觉了。人又不是铁打的，不睡觉哪成？”

  这几年都是念荷在照应她，两人相处得很是亲近。念荷较她年长，又是看着她从个瘦瘦小小的萝卜丁长起来的，对她自是真心实意的心疼关切。

  徐静书向来是很知道好歹的，明白念荷气呼呼念叨是出于关心，便嘿嘿笑着凑上去，揽住她的肩卖乖。

  &1dquo;唔，是是是，我知错了。”一面说着，她就支着脑袋去蹭念荷的脸颊。

  念荷被她这举动闹得好气又好笑，轻轻跺脚：&1dquo;后天还得去书院看榜，若还像往年那样要去山长面前领膏火银，同窗们看你这模样指定要笑话的！原本漂漂亮亮的脸蛋，这都蔫儿得都没血色了，那眼下的乌青&he11ip;&he11ip;”

  &1dquo;那不能！在书院时大家是一个赛一个的憔悴，每日能记得洗脸梳头就不错了，谁好意思笑话谁呀？”徐静书满不在乎地笑着挥挥手，&1dquo;刻苦的读书人，不兴攀比外貌美丑，比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

  &1dquo;听不懂，”念荷没好气地笑睨她，&1dquo;总之，表小姐今日怎么也得好生补个觉，不然我&he11ip;&he11ip;我就去王妃殿下那里告状！”

  徐静书以往虽睡得少，但像今日这般熬到天亮却也是前所未有的。于是她点头应下：&1dquo;睡睡睡，吃过早饭我就睡。”

  &1dquo;那咱们可说好了啊？到时我在床前守着，免得表小姐又躲在被窝里接着看书。”

  &1dquo;别啊，若你在旁守着，我怎么睡得着？”徐静书想了想，&1dquo;这样吧，我现下就将书还回万卷楼去，没书了总不会躲在被窝看，是吧？”

  念荷知道她的习惯，她房里那些书早已读过，通常不会再看第二遍。这几日夜里读的书都是从万卷楼拿回来的。

  &1dquo;成，那我这就去大厨房取早饭。表小姐快去快回，免得饭菜凉了。”

  ****

  下雪天的天色黑沉沉，风声呜呜，像随时会平地蹦出个妖怪。

  这样的天气里，若非必要，各院的人都不会出来溜达。

  估摸着不会被人瞧见，徐静书便也懒怠换衫，就着昨日那身衣裳，拢了件连帽披风就出了客厢院门。

  原本该拿把伞出来的，可她不愿撑伞冻着手，就这么顶着风雪一路贴着墙根往万卷楼跑。

  小竹僮揉着眼睛来应门，见徐静书的模样，顿时瞌睡都没了，哈哈哈就笑开。

  这小竹僮在万卷楼几年了，徐静书来的次数多，又无盛气凌人的架子，两人时常会寒暄笑谈几句，也没太多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