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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那和他们搭话的道人叫唐楚，他虽说有事相瞒，但是对百姓真是没话说。

  一张符纸该如何使用，被他讲的事无巨细，恨不得挨家挨户亲手贴过去。

  那先前给他瓜果的老妇颤颤巍巍的迈着小脚走过来，游无止看她上了年纪，连忙上去迎了迎，这一迎就被这老妇抓着手不放开了。

  她瘪着没几颗牙的嘴，笑的有几分伤感：&1dquo;年轻人，长得真俊啊。皎州啊，快要和上陵城一样，化作一道鬼城了。你们年轻人还有大好前程，这城要真守不住，你们也别硬挺着，能逃，就赶紧逃吧。”

  她的手还有日积月累的老旧疤茧，写满了风霜年轮，说这话已经不是凡人对仙人的请求，而是一个老者对晚辈的殷殷嘱咐。

  饶是游无止这样从来少悲欢喜怒的人也不由自主被这亲人一样的嘱托轻轻拨响了心中的琴弦。

  他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笑容似春风暖阳，同样不是云中仙人俯瞰众生的悲悯，倒更像谁家游子归乡，见着多年不见的亲人那种复杂悲喜。

  &1dquo;您看我没多大岁数，可要真论起来，也是活过几百年的人了。这天下间的妖魔鬼怪也没少打交道，放心吧，皎州，它们是攻不破的。”

  他姿态也轻柔，是一副晚辈哄着长辈的架势，路过这的人都不由得放轻声音生怕把这种氛围打散了。

  这老妇却只是笑了笑，眼睛里是复杂的光，也不知道信没信，又转了别的话题：&1dquo;长善宗的仙人们，年复一年的守着这关城，都是些为了百姓的好人啊&he11ip;&he11ip;”她攥着游无止的手用力了一些&1dquo;就算、就算他们偶尔做错了什么事，也都是为了这皎州的百姓。”

  她浑浊的眼定定的看着游无止，竟带了两分锐利：&1dquo;就算天下人都说他们有错，但皎州百姓永远记得他们的恩情。永远。”

  游无止凤眼微眯，已经从这话里听出点什么。

  他不躲不避的和这老妇回望，只能看见一派八风不动的坚持。

  他眨眨眼，忽然又一笑，这一笑便显得更加温柔——却不再有方才那种真心实意的情感。

  他不动声色的回答道：&1dquo;您所言甚是，如果他们当真是为生民立命。那么各仙门，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衰败无可挽回，您和皎州百姓的愿景，自然也不会轻易落空。”

  但是同样的，如果这个宗门真的在暗地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引来如今滔天大祸，那么仙门百家也绝不会平白无故的姑息——这也绝不是你一家之言能够决定的。

  这老妇人老成精，已经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的手越攥越紧，这样的力道，并不能伤到游无止，但他也从这样的力道当中，体会到了对方的决心。

  两个人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默默对峙了一会儿，那老妇终于失魂落魄的松开手，苦笑一声。

  &1dquo;您说的对，说的对啊&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