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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子写的。”何念新掀开来看,第一页那两个字她昨晚便瞧过了,看也不看地便揭过。
怀夏一皱眉,“偷阅师长手信,这不好吧?”
“……没事。”何念新有些心虚,“只是这几日的确闲来无事,好不容易找点消遣嘛。再者说了,我女夫子也不写什么,她用这字只爱写点诗、提个扇面。”然后配张画什么的。何念新曾东施效颦过,那扇子还在怀夏身上藏着呢。
听闻不过是小诗,怀夏倒是好奇看了一眼。
入眼却先瞧见诗旁提的画,寥寥几笔勾勒出了一执剑女子的轮廓,有着蛟龙一般飘逸的舞姿。
“姐姐,这是画的你?”怀夏瞧了几眼,她不怎么认得剑招,仔细看了看,又摇摇头,“不像。”
“不是我吧?”何念新自觉还挺少在女夫子面前舞枪弄棒的。
待瞧过一旁提诗,何念新便更确定那画的不是自己了。
她将这几页纸又塞了回去,动作极快,心中有些后悔,果真不该偷翻先生的墨宝,原本想着几诗看便看了,未曾想女夫子却在借此抒情。
昔日梅,今朝柳,萧萧黄叶寒窗轻。倚门懒看春秋客,一剑挑尽南北风。
“你这先生瞧着颇为欣赏此人。”怀夏道是。
何念新却是在想女夫子当年在扇上提的梅,和她那个似乎是姓柳的九师叔,思衬起了那句“昔日梅,今朝柳”的深长意味。自己不在梁京的这段日子里,似乎是生了什么?
何念新眼珠子滴溜溜在转。
怀夏则是将这行字又通读了一遍,略感不顺,揣测着“不知梅、柳二字在此指的是什么,几种释意,都觉太过牵强。除非是指人?”
“……”何念新颇为惊讶,没曾想怀夏竟猜到了这一层出来。
不用何念新再说什么,单看那个表情,怀夏便知道自己恐怕是猜对了。但如若梅、柳二字均指的是人,那这诗便忽然变了种滋味。怀夏今日刚刚『摸』着了“情”之一字的皮『毛』,忽然间触及此诗,她便赶紧扭过头去,不再去看。
何念新尴尬地干咳一声,原本便心虚,如今讲起话来也就没了底气,只嘀咕道是“等过几日我回郊外庄子看有没有父王回信的时候,再将这个送回去。明儿个我就去买点白绢布,再也不必去我先生那里借纸用了。”
只希望等女夫子回来,不要觉察出这东西被翻动过呀。何念新默默祈求着。
回头见怀夏却仍旧是害羞的模样,她不免起了三分兴致,嘿嘿一笑问道“怀夏你这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怀夏特地朝着窗外望了一眼,“今晚的星好亮啊,月亮都弯成牙了。”
“那,我带你去看星星?”何念新虽不知为何怀夏忽然说起了星和月,但却立时问道。
徐家贫寒,但房子还是有好好搭建的。何念新看了一眼自己头顶的房顶,掂量着应该能擎得住她们两个。这么想着,何念新给怀夏裹上一层厚厚的衣裳,悄悄推开房门。
四下里具是一片寂静,连虫鸣鸟叫都没有几声。怀夏被裹得像个球,坐在房顶上,这感觉倒是无比新鲜。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说,坐在这儿后,却还是认认真真地看着漫天星辉,不说话。何念新也意外地沉默着,只静静地看怀夏。在她眼中,怀夏远胜于万千星辰。
等了一会儿,却忽然又听到一声门开的声响。
房顶上的两个人被惊动,偷瞄过去,却见徐鲜儿蹑手蹑脚地沿着墙角悄悄溜来。
何念新和怀夏赶紧噤声。两人都有点猜测,心知这时候要是被人瞧见了怪尴尬地。
果然徐鲜儿又夜会情郎。
这二人也是腻歪不够,却也不敢在外头多待,聊了一会儿后便依依不舍地散了。何念新耳朵灵着呢,听了全程,只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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