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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掌心泪痕（第2页）

那位平日里总是给小陈洛讲些民间鬼怪故，还吓唬他的大爷爷。

那个只有二十多岁，辈份却大得自己要叫太祖爷的陈飞。

还有那个看到小陈洛就会掐上一把，抱起来狠狠的亲上几口，胡茬子扎得他直叫的那个硬胡子叔，可是现在他们再也不能给自己讲故事，再也不会逼着自己叫太祖爷，再不会用那胡子扎自己了。

一路走来，一路伤心。

离阳虽然见惯了生死，对世间事早已看淡，可是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相还是让他将牙咬得咯咯作响，血云子，今日我离阳就动动你这个三眼马王爷，离阳在心里恨恨的吼道。

越过伤心路后，小陈洛终于看到了那篱笆院，还是那么整齐错落有致，只是少了些许吵闹。

“爹…爹！”哽咽着，陈洛甩开离阳的袖袍，朝院里跑去。

离阳本来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终是没有吐出。

陈洛无力的坐在父亲的身边，父亲是正在做饭的时候遇害的，手里还抓着那个炒菜的木勺子，脸上还带着那似气似怒的表情，也许是在气自己又偷偷跑出去了吧！

“爹，起来啊，我回来了，爹，你知道吗？今天我差点就打到了一只大肥兔子，好大哩！，那只兔子可大可肥了，够我们吃几天的呢！爹，你知道吗？先生收我做徒弟了…以后我们再也不怕被人欺负，爹你醒醒啊！爹…”小陈洛的嗓子的哑了，任凭陈洛如何推搡，可陈三德却依旧是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洞的望着。

少年幼小的心灵片片碎裂，眼眸中滑落的已不再是泪水，而是鲜红的血。

若非刚刚吃过三叶莲的果

实，只怕这会早已悲伤得昏死。陈洛更希望自己能随老爹而去，可是意识偏偏清醒得很。

“洛儿，莫要伤心了，以后就随为师去吧。”离阳很是平淡的说道，从小便入道门的离阳不怎么会安慰人，语气平淡，可是心里却燃起了几十年来未起的怒火，小陈洛那泪流成血可怜的样子，更是让离阳心疼。

小陈洛没有说话，从门后拿起老爹那用了几年，磨得精亮的锄头，在院子里刨了起来。

离阳想上去帮忙，可是小陈洛却用那呆滞的目光盯着离阳，离阳不得不收回手，小陈洛便接着一锄一锄的刨着。

额间的汗一滴接着一滴流过年少面庞，少年从头至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低着头，一锄接着一锄往下挖。

坑越来越深，稚嫩手掌全是血痕，锄头落地那一刻，陈洛的心仿佛也死了一般。

“爹…爹”指间的黑土缓缓下坠，一点一点盖住那张熟悉，亲切的面容。

远方，阴云愈来愈厚重，脚下的落叶被北风吹起，缓缓飘向空中。

倏尔，一滴冷雨滴落在少年的眸间，刺骨，冰冷，

“爹！孩儿不孝！”十指深深刺入泥土，望着无声的土堆。

雨中，离阳眉目哀愁，就那么远远望着陈洛无声的背影。

小陈洛直在那坟头前跪到天微微亮才站了起来。

……

“师父，你很厉害吗?”十岁的小陈洛语调平得吓人。

“修为不低，能超过我的人屈指可数。”离阳道。

“教我。”小陈洛目光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