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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陈年往事（第1页）

顾离抱着沈珞回了二楼的主卧。

怀里的人很轻，他没费什么力气。

祁逸的电话处于被占线的状态，数十次“无人接听”的机器播报音惹得顾离更加烦闷，他紧了紧后槽牙，将手机扔了出去:“妈的！”

从小养尊处优的顾大少爷，在照顾病人这一方面，基本常识为零。

他从床头柜上随手扯了几张纸巾，笨拙的擦拭起沈珞额间不断冒出的冷汗。

顾离已经将近半年没回这间卧室过夜了，平时他也不许沈珞踏进，以至于床上的四件套还是夏季单薄的空调被。

沈珞的额头烫得厉害，嘴上却在反复念叨着冷，顾离便从储物柜的最顶层找到了两床鹅毛被，一股脑的全裹在了他身上。（此做法不正确，纯属迎合人设，在下一章祁逸医生出场时，会详细解说原由。）

沈珞的睡衣还是几年前的老款式，被洗得有些泛白领口处，丢失了一粒纽扣，清冽的锁骨明晃晃裸露在外。

沈珞看着眼前动作笨拙却温柔至极的男人，眼眶被灼烧得滚烫:“阿离，你别走好不好？”

或许因为害怕再次看到那种厌弃的眼神，沈珞始终都低着头，不敢与他有一秒钟的对视。

还没等顾离开口回答，沈珞又颤颤巍巍的补充道:“阿离，我，我没有得寸进尺的意思……”

没想到自己一句随口说出的话，竟会让他变得如此小心谨慎，愧疚夹杂着疼痛在顾离的心底蔓延翻滚，他将那蜷缩成一团的人搂入怀中，柔声解释道:“我没有怪你，哥哥。”

“我也不会走的，我留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沈珞本就烧得有些迷糊，加上那人反常的举动，让他的记忆更加错乱。

沈珞直愣愣的望向他，可头顶的灯光太过晃眼，沈珞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轮廓。

人一旦有了执念这种东西，就会迷失自我，他们哄骗自己脱离现实，将眼前的一切，幻化成自己所期许的模样。

就像现在沈珞的眼里顾离，还是那个真诚耀眼的小少年。

现在的时间，也还是十二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

“阿离真好。”沈珞没什么力气，他勉强的挤出一抹笑容，声音变得慵懒疲倦:“明天晚上，哥哥还带阿离去长隆街玩好不好？”

“哥哥最近画画赚了好多钱，顾伯伯不肯给阿离买玩具，哥哥给阿离买。”

“阿离喜欢什么，哥哥就买什……”

高烧不退后的乏力感愈发浓烈，沈珞说着说着便没了下文。

听着他沉闷滚烫的呼吸声，顾离无奈的笑了笑，抬手替他抹着双颊处的泪痕:“又在胡说什么呢，傻子。”

沈珞耳后的几缕银白，在如瀑的青丝里显得格外突兀。

像是刻意在逃避着什么，顾离将目光挪向了别处，他凝视着窗外挂着一层白霜的树枝，双眸黯淡无色。

那条古老的街道，曾是A市最繁华热闹的地段。

东边是小吃摊，西边是玩具铺。

说不上名字的野花，会从长着苔藓的青石瓦隙中探出头，两侧的店铺外，每天都挤满着外地来的旅客。

他们在琳琅满目的货物里，挑选着各自满意的纪念品，又赶在落日之前，带着自己的亲人朋友相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