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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第2页）

“哦？凭什么？许你救我不许我救你，我比你差哪儿了？”

“我保护二小姐是分内之职。”韩晔依旧是低眉顺眼的恭敬，像个小媳妇。

池婉婉却恶霸一般不依不饶：“我保护你，是因为我想保护你。”

行走的二人顿时停了下来，韩晔抬起了眼，望着池婉婉，目光中似是有什么汹涌澎湃，几乎就要冲出眼眶。但下一刻，他眸光一闪，对着池婉婉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暗寂的夜色下，二人站了半晌，韩晔先抬步，几乎是同一时间，身后响起了脚步声。

韩晔顿时站住，同一时刻，身后的脚步声也停了下来。

二人对望一眼

，脸色都有些不好看——有人在后面跟着他们。

回望空旷的街道，街角被房屋挡住，目光所见，瞧不到一个人。

池婉婉摆口型道：“张寡妇？”

韩晔却摇头：“很可能不是，若她看见我们瞧瞧溜出来，说不定会大叫着冲过来。但是......也不能完全排除。眼下这人只是跟着咱们，他在观望，咱们也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他。跟我来。”

他拉着池婉婉拐到另一条小路上。

在他们看不到的街角，一个人影悄悄转了出来。这人一袭黑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半分肌肤也不肯露出，甚至看不清他面容如何。

韩晔带着池婉婉七拐八拐，那脚步声始终跟在身后，只要二人走起来，那脚步声就会响起，一旦二人停下，脚步声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从声音判断，那人和自己始终保持着相同的距离，可每每回头去望，错杂拥挤的矮房总能恰到好处地将人影遮挡。

有那么一瞬间，池婉婉甚至想往回走，直接把那人找出来。

但现在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走着走着，夜色下的池州城外，渐渐起了大雾。

雾气是逐渐浓起来的，于是不易被人察觉，直到浓得快要让人看不见四周时，韩晔忽然主动伸手拉住了池婉婉。

他没有出声，池婉婉没有拒绝。二人似乎保持着某种默契，就这么迂回地绕着小路，往城墙得方向走去。

浓雾之中，有什么人跟在身

后就愈发不易察觉，因此二人都没有说话，四只耳朵竖着，留神着周身的动静。

脚步声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丝毫没有受到浓雾的影响，四周寂静，却仿佛有什么即将从雾里冲出来。

池婉婉侧头看向韩晔，发现隔着雾气，已经快要看不清他的面容，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唤了一声：“韩晔？”

那声音穿过浓雾，好像被滤网过滤了一下，也有些模糊，身边人微微侧过头来，回了一声：“二小姐？”

是他。池婉婉心下稍安，此时他二人已经走到了城墙之下。

或许是今夜月色不佳，并未出现张寡妇所说的亡灵夜夜唱歌弹琴的景象，城墙上一片寂静，透过城门楼去望，整个池州城仿佛也陷入了一片死寂。

其实二人倒盼着城中能有什么异状。虽然异状听起来吓人，但只要对方有所动作，就能从中看出端倪，反倒是对方没有任何动静，却叫人毫无头绪可寻了。

于是二人站在墙下，一时都没能拿定主意，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此时贸然进城定然不妥，可一想到池娟娟已经进入了城中，池婉婉又担心起来。

这时，深灰色的城墙上，不知何时，亮起了一点灯火。稍纵即逝，却被眼尖的池婉婉捕捉到。

她叫道：“城墙上有人！”

片刻的寂静后，韩晔有些模糊的声音传来：“......哪里有人？”

池婉婉心里咯噔一声，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

里升起，她伸手指道：“就在哪儿！又出现了！你看我左手指着的方向。”

韩晔呼吸一滞，几乎愣住。他平日里多数情况是走在池婉婉左侧，须知人惯用的是右手，池婉婉也毫无例外地是个右撇子，若是遇到突发状况，她的右手不受阻碍，关键时刻可以自保。

所以，现下，韩晔手里牵着的正是池婉婉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