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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 章（第2页）

“是，二小姐。”

于是池婉婉就坐在厨房，瞧着韩晔从冰窖里取了肉，洗涮干净，又切成薄片。他刀工极佳，动作行云流水，每一片拎起来薄得都能透过人影，池婉婉就在一边帮忙往盘子里摆。

旁边还有几个熟透的大西瓜，池婉婉提议榨成冰镇西瓜汁。韩晔按照池婉婉的指挥，把西瓜汁倒入杯盏后，伸手在杯壁上一握，瞬间，果汁里便出现了几个玲珑脆响的冰块。

池婉婉看得连连叫绝。

咕嘟咕嘟的热汤开上来，韩晔抢先把肉片捞起，夹到池婉婉碗中。池婉婉大口吃着肉，喝着冰饮，满足感油然而生，不禁感叹道：“这才是生活呀！”

“二小姐喜欢就多吃点。”韩晔自己没动筷子，倒是一直在伺候着池婉婉，一会儿帮她加果汁，一会儿帮她拉住快要掉到碗里的袖子。

池婉婉夹了一大片肉，蘸足了料汁，递到韩晔嘴边。韩晔只好就这她的筷子咬了下去。池婉婉满意地笑了起来，拍拍他头顶道：“乖哦，看在你知错就该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韩晔无奈地笑道：“多谢二小姐。”

池婉婉又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跟县令坦白自己的身份吗？”

韩晔也好奇，池婉婉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绝不是冲动莽撞之人，遂问道：“为何？”

“因为你跟我说的那些县令府的过往，今天下午，陈县令也

一个字不错地告诉了我，而且，不仅仅是这些，他还将一个更大的秘密告诉了我。家丑不可外扬，这个道理我懂，但为了捉住鬼怪，人家还是将所有事和盘托出。”

“人家诚意满满，我却躲躲藏藏，我会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好像人家已经把面具摘掉了，我还躲在面具后看着人家表演一样，心里会很不舒服。与人相交，诚心才能换诚心。不用觉得暴露了自己的底牌就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中，真正强大的人，从来都不屑于躲藏。你觉得呢？”

“诚心才能换诚心......”韩晔喃喃自语，这样的道理他又何尝不懂，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那固然也没什么好藏的，甚至他连说假话，故意将自己暴露于危险之下都不在乎。可他身边还有别人，他还肩负着整个鬼仙谷的重任。一旦出现差池，他可以全身而退，可其他人呢？尤其那些没有能力自保的人呢？

他不得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他温声道：“二小姐说得有道理，是我不够坦白。不过二小姐得知的秘密是什么？”

听了前半句，池婉婉还想夸他，可后半句又忍不住大翻白眼，心道：“又来了，又来了。”不过心里惦记着此行的任务，也没多跟他计较，只凑近他，压低声音道：“既然是秘密，你可不许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

“我保证！”

池婉婉便娓娓道来。原来当初前任县令和老

鼠精做下那般好事之后，竟发现老鼠精有了身孕。这可给县令一家吓得不轻。

这人跟老鼠生下的孩子，究竟是人呢还是一窝老鼠呢？若是人还好办，若是一窝老鼠，那自己难道要认老鼠当儿子，叫自己的长子管老鼠叫弟弟？

怪只怪自己一时糊涂，县令愁眉苦脸，哀叹不已。可眼见这女子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叫大夫来诊，都只道脉象平稳，谁知是真的平稳，还是妖怪体质特殊，寻常人诊断不出来呀？

老鼠精也不愿县令为难：“这孩子是我与陈郎的骨肉，但人妖殊途，我只求这孩子平安产下，我便立刻带着他离开。”

县令夫人心肠软，觉得这般行事也太无人道，便宽慰县令道：“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孩子无辜，也不能随便打掉，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县令点头：“我现在有三个想法，如果那孩子真是个人，自然皆大欢喜，我会像待如琢般待他。若那孩子是个老鼠，咱们只能将它先关起来，对外谎称婴儿夭折，但咱们也养。最不幸的是，若那孩子半人半鼠......哎，就要看它是更像人些还是更像鼠些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眼见老鼠精就要临盆，县令夫人特意从乡下找来一个嘴严的产婆。县里人虽不解，却也不敢提出什么质疑。

直到了临盆这一日。虽是暑夏，闷热得却无一丝风，一早天就阴沉沉的，蝉儿也不叫了

。从早上一直等到下午，又从下午一直等到日落，老鼠精在床上痛得哀嚎，可肚子却半分动静也没有。

直到午夜时分，终于，产房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县令夫人连忙抢进去查看，前脚踏进门槛，后脚就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夫人大喜，心道八成是个正常的孩子了，这多天的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还未落到实处，就听一声惊叫，随即一个白影将产婆扑到在地，咯吱一声，鲜血飙出几尺，那产婆的脖子竟被那刚出生的婴儿咬断了！

屋子里侍女惊呼尖叫，乱作一团，所有人都推搡着想要逃跑，可县令一开始担心有特殊情况发生，早将屋里窗子和外间大门锁死。

这婴儿着了魔一般，见着人就扑上去咬脖子喝血，屋里的侍女竟叫他在片刻之内杀了个干净。很快，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县令夫人身上。

县令夫人出阁之前只是个养在深闺的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此时吓得浑身僵硬，浑然不知躲闪。眼见这婴儿朝自己扑来，已经能感受到它体温的热度，就在他的牙齿即将触碰到自己的前一刻，一抹寒光追至。县令持剑挡在夫人身旁，一剑将婴儿捅了个对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