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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紧皱眉头,下瞬陡然反应过来,后背一寒,庆幸自己方才未曾同以往一般直接莽撞地走进幄帐。
能让公子抱着的女子,司礼只能想到长乐公主。
他转念又想到前不久调查出的事,长乐公主初到九原城时,曾抱着一名襁褓中的幼儿,便是周围的人都说那孩子有时唤她姐姐,有时唤她娘亲,十之八九是私生的……
司礼复杂地看了眼怀中的孩子,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幄帐内。
乔绾觉得自己的胸口仿佛在烧着一团火,意识时而模糊时而清醒。
眼下更是感觉自己被人扶着身子靠在他怀中,一勺一勺地喂着药汁。
那人的动作格外温柔,身上的森冷寒气也让她觉得很是舒服。
然而药汁却苦涩至极,乔绾嫌弃地想要回绝,那药汁却像和她有仇一般,任她如何紧闭嘴巴都能撬开喂入她口中,只能用舌尖将多余的药汁抵出做着抗争。
慕迟看着澄褐色的药汁沿着乔绾的唇角滑落,又想到带着她共乘一骑回来时,她在他身前时不时东倒西歪的画面,像极了曾经在雁鸣山载着那具尸首时的场景。
慕迟顿了顿,忍不住拥紧了她,沙哑道:“乔绾,张嘴喝药。”
乔绾紧闭着唇,不肯张嘴。
慕迟逐渐平静下来,声音也放缓了些:“喝了药才能好起来,乔绾。”
乔绾依旧一动未动。
慕迟沉默几息,缓缓俯身凑到她耳畔一字一字道:“无咎。”
话音刚落,乔绾的睫毛颤了颤,良久,她松了唇,将药汁徐徐咽了下去。
慕迟目光微颤,那个男孩对她……真的这么重要吗?
慕迟继续喂着药,这一次乔绾再未推拒一口。
喂完药汁,慕迟仍放心不下,又在掌心划了道伤口,将血滴在她唇齿间,看着她因疼痛而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这才松了一口气,喂了她几口蜜茶,方才将她轻轻放在自己的床榻上。
幄帐内格外安静,只有一旁的炭盆时不时发出炭火干裂的噼啪声。
慕迟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乔绾,有些走神。
过去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命人将乔恒的状况报给他时,总在想着乔绾是否也会这般?
而今亲眼看见,却又不敢想这三年多她是如何过的。
“好热啊……倚翠……”床榻上女子低声呢喃呓语。
慕迟回过神来,看着因着燥热脸颊泛红的乔绾,许久上前,自身后将她拥入怀中。
似是察觉到冰冷的气息,乔绾不觉朝他靠近了些。
慕迟看着她如往年在公主府时才会做的动作,眼神惝恍了下。
如今只有在她失去意识时,才不会排斥他的靠近。
慕迟如着了魔般,忍不住缓慢地上前,看着她紧闭的双眸,将下颌轻轻落在她的肩窝,低柔地在她的耳畔轻唤:“公主。”
一如她还未离开时。
乔绾恍惚里只感觉自己回到了陵京,她仍旧是那个盛气凌人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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