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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修行的入门问题（第1页）

柳林林难以按捺内心的种种猜测，无论从哪里看，对方都不像一个久染军营的兵痞，他跟上苏执的步幅，开口问道：“你是奉天人？”

这片大陆虽然叫做奉天大陆，但是所谈到所有关于奉天的字眼，都指的是奉天王朝，所以关于这点没有人会引起误会。

苏执一怔，他拉了拉箭袋活扣上的布条，微微自嘲道：“算是。”

柳林林闻言，心头的雾水更浓，不解地问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是是还是不是？”

苏执被他惯口式的言语逗笑，沉默片刻后解释道：“我不知道自已的身世属于哪里，但是韩大山曾经把他儿子的户口算到我身上，他是奉天边塞的农户。”

柳林林从苏执的话语里，以为他是个没有父母消息的孤儿，略带歉意地揭过这个话题，换了一个口风，问道：“你未曾修行？”

柳林林在那夜逃亡时，就注意到苏执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那把黄杨硬弓以他的境界都做不到连续满弓，何况他看见苏执在张赛和李间堂受伤后，疯狂连续拉九个满弓射出九箭。仅凭这一点，他试问自已肯定无法做到。但如果苏执是修行者，在那种紧急关头，却没有使用修行者的手段，这一点判断他应该是不曾修行。

苏执眉尖微微立起，他没想到柳林林的两个问题都如此刁钻，可是随即又释然。柳林林在那夜已经显露过修行者的身份，只是苏执无法判断他的境界，但应该修为尚浅。既然对方是修行者，那么所问的问题自然会与这方面有关。他没好气地回答道：“能修者都是万里挑一的人，很遗憾我就是那九千九百九十九之一。”

柳林林脸上浮现些许骄傲的神色，但很快又认真起来，想起教内那些原本明年要前去望京参与南山会的师兄师姐们，如今也是生死未卜，无奈地说道：“但是修行者又何其不幸，动辄就卷入生死漩涡之中，被更强大的修行者压迫。前夜我就惊叹于你强大的身体素质，如果你能修行，一定会成为一个战斗天才。”

他参与过同门之间的切磋，自已的身体并不羸弱，却还是败给那些有更佳修行天赋的年幼师弟。悟性是一方面，身体的天赋同样极为重要。

“你无法感悟到世间存在的天地灵气？”

柳林林的认知里，世间不能修行的人，几乎都是与天地灵气没有互相的感应，从而与修行无缘。这是一件玄而又玄的事情，以他的修行境界，并不能向苏执解释明白其中的道理从而宽抚对方。

苏执想了想，如果是无法感悟到天地灵气的存在，又或者不曾见过修行路上的风景，那他也不至于如此苦恼。但是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如同一个离奇的梦，却真实存在，所以他不由得感叹道：“天地灵气在我眼前清晰可见，但是仍旧无法修行。”

荒原一片安静，柳林林一时不知道应该怎样继续修行的话题，苏执身上笼罩着一层神秘的东西，已经超出他的一切猜想。

苏执其实第一次遇见一个正常的修行者，他心里憋了很多关于修行的疑问，但是始终觉得随意问出口有些唐突。老道人和剑意传承的修行境界太高，并没有给苏执传输过入门的修行知识。现在除了老道传给他的那套呼吸功法他每日都会坚持练习之外，其余关于修行的一切他都无能为力。

他的目光看得很远，看着迁徙的候鸟飞翔在天际，他忽然开口说道：“我想向你请教修行上的一些问题，尽管我不能修行。”

柳林林有些窘迫地挠了挠头，并不想对苏执有所隐瞒，直言说道：“我只是教内资质最普通的修行者，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机会可以认真习得修行大道。不过你有什么疑问尽管开口，我都会知无不言。”

苏执转身看着柳林林，脸上露出阳光般的微笑，朝柳林林鞠躬一拜后，继续朝目的地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世间灵气极为匮乏，我想知道你平日靠什么修行，或者说你的同门师兄弟靠什么提升境界？”

柳林林听到这个问题，他神情严肃地从怀里摸出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颗散发着香气与淡淡光泽的乌黑丹药，他小心翼翼将这颗看似普通的丹药递给苏执。

苏执有些意外地看着柳林林极为郑重的神态，内心对这颗丹药有了猜测，这就是修行者都视作生命的纳灵丹。他伸手接过这颗乌黑的纳灵丹，感受到里面驳杂的灵气，由最普通的无色灵气凝练而成。他拿着丹药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问道：“它是用什么炼制的，可以做到蕴藏灵气而不外泄？”

柳林林沉思片刻后，说道：“平日里同门师兄弟就是靠服用纳灵丹积累体内的灵气，想要获取纳灵丹，就必须完成教内下达的任务。整个修行世界都知晓的一个秘密，就是炼制纳灵丹必须使用月石为引。而每当间隔一段时间，短则数年长则数十年，就会有月石降落在奉天大陆上。”

柳林林对这件事也只是在修行入门课程的时候，听讲课长老提起过聚灵阵炼制纳灵丹时，必须要添加月石为引，才能炼制出完整的丹药，否则就会碎裂成为药渣。但这是无数先贤为后人走出来的路，如果质疑月石炼制纳灵丹这件事情，那就是否定数百年来整段修行的历史，所以这件事情上，极少有人会去怀疑它的合理性。

苏执将手中的纳灵丹递给柳林林，这种品质的黑色纳灵丹，他的身体依旧无法吸收。

月石，他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经历的有关月的画面，传承空间内月石化作的石像，都显得格外诡异。不知道这二者之间，是否存在什么关联。但无论是否存在什么隐秘的联系，都不是他应该去猜想的，一切都只能被动地顺其自然。如果在他眼前有品质最高的红色纳灵丹，他也会选择服用后踏入修行的道路。这便是形势所迫，他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除非能再踏入一个灵气空间，或者有人给他提供纯净的灵气。

但是在这个灵气匮乏的世界，这样的想法无异于坐地等待银票自动落进口袋一样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