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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激进派与保守派的辩论（第1页）

在荒原中已经度过数日，刘庆然和江齐护送村民们出发去了边塞，就没有再与他们取得联系。他们无法在原地等待二人归来，偌大的荒原里互相寻找行踪，也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所以五人的队伍，现在就剩下三个人行动。

在这几日里，他们和流寇的探子隔山对峙过，也曾被一路追杀。原本已经消耗一空的军需，几日活动下来，在落单的流寇手里又缴获了许多，得到充分的补充。

他们也从抓获的流寇口中得到一些旁枝末节的风声，仅仅是一些粗略的细节，就让李间堂和张赛汗毛竖立，脊背发凉。

在荒原中走动着一股神秘的势力，也许是一群人，也许是一个。这股力量似乎正在妄图串联绝大部分的流寇，以及周边的国家，来达到一些可怕的目的。

无论这些消息是否属实，韩家村屠村的事件，远远不会是终点。

苏执在小河边浸透布匹，拧干后用它轻轻擦拭黄杨硬弓，但是看见这把弓箭，这段时间里用它射杀流寇的画面就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

所以这几日他不断地干呕，夜里被间断的噩梦惊吓到不能再入睡。张赛和李间堂是过来人，他们见过许多心理承受能力不够的边军，第一次在战场上击杀敌人后，呕吐了一月之久。

张赛拍了拍苏执的肩膀，眼神里的称赞意味浓烈得要溢出来，如果此次任务顺利完成，他一定会联合李间堂保荐苏执加入边军。

他们至今都没有得到关于陆半仙的任何消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流寇也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但这样拖下去对他们会越来越艰难，流寇的探子发现边军出现在荒原后，就有几名盯梢的人，在不远不近的地方一直跟随着他们的行踪。既没有发起进攻，也没有被甩开，就在视线之内最远的天际线上给他们精神上的压迫。

苏执和李间堂围坐在地图边，偶尔爆发激烈的辩论，张赛在一旁充当和事佬的角色不停地安抚两人激昂的情绪。

苏执怨念极深地拍打着地图，指着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大声地问道：“陆半仙现在的踪迹最可能与通天教有关，为什么不能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去寻找通天教的位置？”

李间堂觉得苏执这个想法不可理喻，被一个小毛孩贴脸质问，他怀疑这段时间的相处令对方忘记了他是铁血边军的都尉大人。

他的脸庞此刻如同是刀刻出来般锐利，用最后的耐心对苏执分析道：“通天教现在是漩涡中心，你知道荒原现在围绕着通天教盘旋的流寇有多少吗，一人一口唾沫星子就可以把我们三人淹死。”

苏执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半弓着腰骂道：“边军中没有人使用过迂回穿插的战术吗，偌大的荒原要找三只蚂蚁……”

也许是觉得用蚂蚁这个词形容自已有些不体面，他改口继续说道：“谁能找得到躲在浮萍下三条滑溜的鱼？”

李间堂像看着白痴一样看着苏执，突然被自已愚蠢的行为气得笑了出来，谁会跟白痴一般见识？于是他控制住刚要升起的怒意，说道：“荒原中无数个阵营的流寇看似各自为营，实际上他们之间对外极为团结。”

他站起来指着几个小山头外的流寇探子，继续说道：“这几日功夫，他们已经轮流换了好几批人盯梢，来自不同的阵营，接下来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跟着一条尾巴。再主动靠近流寇大队人马，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苏执顺着李间堂手指的方向，在远处有三名流寇坐在马背上，正与他对视。

苏执抓着硬弓，对着流寇空弦拉了一个满弓，这是一个富含挑衅韵味的动作，就像青楼的女子在阁楼上嘲笑路过的男人一样。

远处三个微小的流寇人影果然被苏执的动作激怒，骑着马匹在山头上来回盘旋，似乎做出要冲过来击杀苏执的举动。

苏执对此无动于衷，流寇最擅长无耻的人数优势的战斗，如果双方势均力敌，那么他们宁愿虚张声势原地徘徊，也不会贸然发起进攻。

他指着那三名流寇，想与李间堂打赌，说道：“如果杀死他们，或者赶跑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去寻找通天教的踪迹？”

李间堂的眼神里有些许不怀好意，笑着说道：“如果失败，往后你要听从我的指挥，如何？”

李间堂看着苏执的嘴角上扬成一个迷人的弧度，心中隐隐有种落入对方算计的感觉，不由得疑惑地思索。以流寇狡猾的心性，只会在远处徘徊监视，只有极小的概率能将他们驱逐或者击杀。

不清楚苏执的葫芦里装着什么药，李间堂打算静观其变，一旁的张赛秉承看热闹就要看最大的热闹的态度，同样对流寇做出了更为挑衅的动作，竖起了某根手指，尽管流寇未必能看清是哪根。

苏执看着地图，手指跟随地图上的线条滑动着，他看着李间堂置身事外的神态，胸有成竹地问道：“这附近有没有大片的开阔地？”

李间堂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竟然做出一个很像投篮的动作，石子划出一道抛物线后，精准地落在他想要告诉苏执的方位。

苏执不由得对李间堂的手法保留怀疑的态度，严重怀疑对方故意作弊影响赌约结果。他用双手撑大眼睛，对李间堂问道：“喂，我说你不会故意乱指方向吧？”

如实指路却被人当成是居心叵测的伎俩，李间堂脸上的不悦在对苏执的心胸提出严正的批判。他一言不发，转身向正在啃着干草皮的战马走去，不想与苏执多言。

这几日的相处让他们彼此熟络起来，所以这样的画面也是屡见不鲜。张赛充当的角色则一直都是和事佬和搅屎棍，他翻身上马，朝着李间堂嘲讽道：“堂堂边军都尉大人，想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败坏自已的声誉。”

苏执紧接着稍带猥琐的声音，笑着附和道：“男人不坏，那就等着输掉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