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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可却突然将目光盯到我身上，她戴着黑框眼镜、大口罩，qíng绪仅能从一双眼睛辨别。刚还怒火中烧的一双眼中这会儿倒是平静下来，可见是火气有了出口：&1dquo;如果有同学对我的假设感兴我们可以下课再切磋，自由讨论时间能延长两分钟吗，博士？我看第三排这位接过话筒的同学似乎还有什么观点需要和大家jiao流。”

  整个报告厅的目光瞬间集中到我身上，我掩口不动声色问康素萝：&1dquo;我看起来像是个软柿子吗？”

  康素萝也不动声色快回我：&1dquo;天，你当然不像，但她知道你是个生物盲，你还话少。她肯定觉得她说不过我难道她还说不过你吗，你肯定讲不出什么像样的观点，支支吾吾的那不就得在聂亦面前丢脸吗？她就要高兴死了。”说着拧开一瓶矿泉水。

  雍可在台上催促我：&1dquo;这位同学？”那催促声绝不是善意提醒，倒是有一点作恶的淘气，还有一点压迫感。

  我想康素萝说得也是，我的确讲不出什么像样的观点，加上我也不是个好面子的人，非要胡诌点什么出来让自己看上去很懂行，我就实话实说了，我说：&1dquo;哦，我没有什么观点，我只是帮你们辅导员拿一拿话筒。”

  康素萝正在猛灌矿泉水润嗓子，扑哧一声全喷了出来。

  估计按照雍可的剧本我现在应该正跟康素萝刚才分析似的支支吾吾，搞得她一时有点茫然，但仍然习惯xing嘲讽：&1dquo;没有观点，难道是因为压根儿听不懂？”

  我就挺朴实地点头，我说：&1dquo;是啊，其实我是来旁听的，我先生是个生物学家，可我生物却不太好，听说这儿有讲座，就过来补补课。”说着瞟了聂亦一眼，现他没有看我，正随意地靠在多媒体讲台旁有意无意地翻看一沓资料。我就挺放心地转头面对大部分同学，跟他们总结说：&1dquo;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要学好生物，否则以后不小心嫁了生物学家你们也得像我这样，一把年纪了还得这里补补课那里补补课。”说着说着就真的很真qíng实感了，我添了句：&1dquo;补了都还听不懂。”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聂亦竟然在这时候开口：&1dquo;补了还听不懂？”

  我说：&1dquo;啊？&he11ip;&he11ip;啊，嗯。”

  他就抬眼挺温和地问我：&1dquo;有没有考虑过可能问题出在你一开始就来挑战我的高阶课程？”

  我说：&1dquo;&he11ip;&he11ip;”

  估计所有人都听出这疑问句里的戏谑，报告厅里静了一秒，接着爆出一阵哄堂大笑，后面好几个女学生咬耳朵：&1dquo;没听错吧，聂博士这是在开玩笑？”

  讲座的气氛有点活泼起来，加之聂亦完全不做约束，就有小女生壮着胆子来给我提建议了：&1dquo;姐姐你可以请你先生帮你补哇，你先生不是个生物学家吗。”又不好意思地补充：&1dquo;我男朋友也会帮我补物理，那我就会帮他补外语。”

  我那时候有点漫不经心，一边回她说：&1dquo;那可能要回去找我先生商量商量。”一边用眼角余光瞟报告台。就看到聂亦偏头跟仍站那儿的雍可说了句什么，雍可怔怔看了他两秒钟，眼圈突然红了，接着匆匆下了报告台。

  大致是报告厅彻底安静下来进入提问环节时，ada带着雍可绕过靠墙的过道从后面离开了。临走时雍可还看了我一眼，眼角有些红，眼睛里没什么湿度。康素萝显然也注意到，很是不解地问我：&1dquo;她是哭过了？明明都是她一直在挑衅我们，想让你丢脸，让聂亦丢脸，进而刺激聂亦反省自己的择偶眼光，这搞得倒像是我们欺负她了，她这也太可笑了吧。”

  我说：&1dquo;你觉得雍可对聂亦的心态是&1squo;我喜欢你，这世上除了我没人配得上你，可你居然娶了别人，所以是你犯了错，我要帮助你亲眼看到、亲口承认你到底犯了何等严重的错误’。你是这个意思吗？”

  康素萝说：&1dquo;我觉得就是这个意思，说真的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任xing的人，简直是公主癌晚期嘛，完全不能理解她的作为，我以前还觉得谢明天任xing，跟她比起来谢明天简直贤惠得好比刘慧芳了。”又问我：&1dquo;你知道刘慧芳是谁吗？”

  我说：&1dquo;知道，《渴望》的女主角，2o世纪9o年代风靡一时的电视连续剧。”

  康素萝沉默了一下。

  然后我俩一齐在那儿反省：&1dquo;这么老的电视剧我们都看过，我俩这品位还怎么融入这万紫千红的时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