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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陵說完,慣常譏諷一笑。
連他自己想了三個月都沒想明白的事,她怎麼會知道?
自作聰明的傻鬼。
阿沅咬了咬牙,算了,不跟他計較。
「那日我沉下潭底,取下琯琯的鎮魂符。如果我沒猜錯,我成了彼岸花的宿主對不對?你們在芙蓉鎮逗留這麼久,其實是因為拿彼岸花沒辦法對不對?想消滅又消滅不了,而我又成了彼岸花的宿主……留著我這個禍害太打臉了,所以必須抓到我對不對?」
阿沅思來想去也只有這麼一個原因了。
然而季陵的反應卻不是這麼回事。
他眉間擰成一道深深的溝壑,濃黑的眸定定的看著她:「你是這麼想的?」
阿沅:「???」
不然呢?
難道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
阿沅愕然了一會兒,沈琮從身前走過,她頓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跟了過去。
她看到沈琮端著酒杯走到薛時雨身邊,火光下,將兩人的影子拉得極長,遠遠看去看對璧人一般。
事實上,他們的確很般配。
阿沅看到沈琮輕柔的將薛時雨耳邊的亂發撥到耳後,薛時雨微微錯愕後並沒有拒絕。
阿沅看到了,季陵當然也看到了。
他一口飲進茶水,重重的將杯子砸在案桌上,殘留的水珠四濺,阿沅怔怔的盯著案桌上那微末的殘留的茶葉渣,在一灘殘留的水珠上看到自己微微蒼白的面龐。
她心底極輕的「啊」了一聲。
原來如此。
阿沅此刻終於知道那種怪異的違和感在哪裡了。
季陵從來只肯讓她藏在油紙傘里,他不願她出現在薛時雨面前,想必是怕髒了薛時雨的眼吧?
她故意靠近他,也是故意惹他生氣,同時心裡也有在想,他扣著她,難道就不怕薛時雨看到……
原來如此。
在山洞,為了救他,她忍著羞恥解開羅裳被毫不留情推了出去。一副聖人的噁心模樣。
而此刻,他卻並不反感和她親密接觸。起碼錶面上是這樣的。
原來如此。
阿沅忽的笑了起來:「自己看不慣他們打情罵俏,所以利用我來報復是麼?」
季陵確實在看沈琮、薛時雨二人。一看到沈琮接近薛時雨,他就忍不住內心的暴戾,連連喝下三杯茶水。
「季陵,你真的……真的太幼稚了。我本來還以為你勉強算個人的。」
阿沅在他懷裡低低說著什麼,季陵終於捨得從沈琮、薛時雨二人身上撤下視線,又落在懷裡的阿沅身上。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阿沅發頂上小小的發旋,很可愛,他還是第一次發現。
心中激流的暴戾稍稍褪去了一些。
他俯下身,頓了一下,才道:「你說什麼?」
「我說你……」阿沅忽然頓住了,輕輕笑了聲,仰起頭看他,輕輕嘆了一聲,「哇……你真不是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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