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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没想到,我刚与江知栩分开,命人解了后宫封禁,长公主就先一步赶来椒房殿。
她怒目横视地坐于我主殿中,命人将跪在地上的玲珑紧紧押着,一张貌美的脸,却似要吃人般可怕。
“皇后今日好大的威风,竟私自封禁后宫处死宫女,连本宫都不曾知会!”我刚踏进殿门,她便对着我厉声道。
“长姊此话怎讲,如今有人斗胆陷害嫔妃,臣妾封后宫只是为安全,何况我贵为皇后,连处置宫女的权利都没有么?”我规规矩矩请了安,故作坦然的回答。
“是为安全?皇后以为本宫不知你今日在浣衣局中所行所言?”她冷哼着:“听闻你当着众人之面将陷害之人意指于本宫?”
“难道不是么?”事已至此,我知自己已不必再扮演愚钝,竟不知从哪儿升了胆量,直直地盯着她道。
“哼,”她脸上的怒意更盛了,如厉鬼般向我走来,沉声道,“皇后即便猜得出来又如何,你本就是本宫养在后宫的一只狗,只是本宫大意,喂得太饱,竟养成了蛇,你就真的以为可以得寸进尺了?”
我盯着她,这话,甚熟,可不好听。
她以为谁都跟她一样似的,可我曾待茚耳是真情,她待我,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我也报之冷笑,仰着声道:“臣妾不敢得寸进尺,臣妾只知道现天下脏污,有人为权倾朝野滥杀无辜、宠幸奸臣,致民不聊生,边境常年战乱,如今还想谋害本皇后,与天子争锋,长姊自己都不睁眼看看吗!”
“放肆!”她厉声大喝:“沈念早,你以为这凤位是谁给你的,那天子之位又是谁抢来的!你有何脸面与本宫如此说话!”
我轻蔑地笑了笑,终忍不住将心底之话脱口而出:“臣妾确感谢长姊与家中祖父合谋,为一己私欲,将五岁的臣妾逼入后宫,但臣妾记得,凤位却是天子所赐,我自当尽心尽力效忠天子,守护天下百姓。至于天子之位,乃时局所迫,天下共主,非一人之私。我作为皇后从未觊觎过,更不敢与长姊争锋。只是长姊你,为了权势,不惜残害忠良,祸乱朝纲,这才是真正的放肆!”
话毕,我看着她不可置信地盯着我。
满眼恨意、杀意,脸色铁青,大概只恨自己当年怎会轻易答应立我为后。
如今虽起杀心,却不能于明面动之。
她脸色变幻不定,眉宇间泼天怒意已掩饰不住,定定地瞪了我许久,才又咬牙切齿道:“沈念早,你以为你是谁,你定要这样与本宫作对是么?”
我看着她,也不知为何,忽然变得伶牙俐齿,竟妄图叫醒她:“长姊若是还有一丝良知,就应该知道以天下苍生为重,而非私欲。如今边境战乱,百姓流离失所,你身为皇室一员,不思如何安抚百姓,反而同我祖父一起霍乱朝纲、争权夺利,你的良心何在?”
“哈哈哈,本宫的良心?本宫在母妃被害,扔去西南之后,就已经没什么良心了!何况你莫要忘了,你是谁的女儿,你以为你现在帮着本宫那皇弟,就能脱离沈家的身份么?!”她倏然癫狂地笑起来。
疯子,我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吉宁当年所言的“她不过是为报私仇罢了”,究竟是为何意。
前朝血雨腥风的夺嫡厮杀,伤了很多人,也造就了不少疯魔。
“臣妾但求问心无愧。”我淡淡地答。
“问心无愧?你觉得,就算本宫未来失算,你这几年,给你祖父私寄的那些语焉不详、特有意指的信若流到皇上手中,是当以何罪啊?”她倏而于我耳边轻语,笑得张狂。
我愣住了,我想到祖父弃我,却没想到,他竟将我当年冒着“欺君”之险,煞费苦心写的劝诫之信,尽数交予长公主手中。
他们不仅仅是弃我,是连我命,都不顾了。
我心再次跌落谷底,语气寒凉:“长姊不必恐吓于我,我知自己为沈家女,可更知皇后本分、应做之事。”
“哦?好。”长公主的语气中也尽是寒凉和嘲讽:“那我们来日方长啊,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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