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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他过来，她都定是会上门口来接，笑吟吟地说一声&1dquo;恭迎大人”，虽是狗腿十足，但他觉得甚是周到。然而眼下，楼似玉坐在柜台后头，数钱数得专心致志，竟是连看也没抬头看一眼。

  收回目光，宋立言觉得无所谓，他只是来看裴献赋的。

  裴献赋脑袋上缠了一圈绢布，脸上也没什么血色，睁着一双桃花眼茫然地看着四周，显出两分傻气。小童站在旁边哭，听见开门的动静，立马转过头来。

  &1dquo;怎的倒哭上了?”宋立言不解，&1dquo;人不是已经醒了么?”

  &1dquo;大人!”小童哭得更凶，眼里都透出恨意来，&1dquo;是谁把我家先生害成这样的?”

  微微一噎，宋立言在床边坐下：&1dquo;你问这个干什么?”

  不等小童回答，床上那人就朝他看过来，满眼都是陌生和茫然，但到底还有两分风度，笑问：&1dquo;这位又是谁?”

  宋立言：&1dquo;&he11ip;&he11ip;”

  小童叹气，朝他小声道：&1dquo;先生醒来便是如此了，连我也不认得。”

  摔坏脑子了?宋立言皱眉，他还想问他关于蛇胆草之事，也想从他这儿要个解释呢，这一不记得，那蛇族禁地一事岂不是不了了之?

  &1dquo;前辈可还记得自己是谁?”他不甘心地问。

  裴献赋一脸迷惘地摇头，又笑着同他指了指旁边的童子：&1dquo;你倒是长得比他好看多了，定是与我有什么关系，那不妨便告诉我，我是谁?”

  宋立言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思忖片刻，朝旁边站着的般春道：&1dquo;请你们掌柜的进来一趟。”

  &1dquo;是。”般春应声出去，宋立言就坐在床边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楼似玉才慢悠悠地进来，平静地朝他屈膝：&1dquo;见过大人。”

  礼节尚算周到，脸上也挂着点笑意，但宋立言左看右看都觉得不顺眼，语气也冷淡了些：&1dquo;楼掌柜很忙?”

  &1dquo;账目有些多，忙是自然的。”她没看他，转眼去看床上的人，&1dquo;正好有一账还没结，裴大夫既然醒了，不妨让奴家早些收工?”

  缓慢地眨眨眼，裴献赋上下打量她一圈，惊叹道：&1dquo;这位小娘子也是好看得紧，与我可有什么缘分?”

  眼皮一跳，楼似玉狐疑地看看他，又看看宋立言。

  &1dquo;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宋立言解释。

  冷笑一声，楼似玉抽出腰间的香扇，挡着嘴翻了个白眼：&1dquo;可不是得不记得么，若是还记得，又怎么去圆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