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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遇（第1页）

陈凡坐在公交车的后排，斜靠着车窗。司机师傅暖气开得很足，后排的位置脚下就是风口，热气一阵阵的往上涌，没一会儿就感觉有点汗，羊毛衫紧紧得粘在身上，粘腻得难受。陈凡百无聊赖得拿头蹭着玻璃，脑袋贴着车窗的位置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在玻璃上呼一口白雾，然后在白雾中间画一个小窗，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乐此不疲。

不知道小小的婺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一到下班的时间整条马路就像被积木塞满了，每辆车的轮胎下面都涂满了浆糊，一小时也过不了一座桥。从前车窗往外看，车流扎眼的红屁股一眼望不到尽头。

已经是绿灯了，人行道上依旧是走不完的人流，公交车停在斑马线前面寸步难行。

司机师傅烦躁得按着喇叭，只能眼睁睁看着绿灯倒计时一点点结束，又重变回红灯。

“特么的这些人都不用上班的吗？”边上的人骂道。陈凡恍然想起今天貌似是婺城之心开业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商场开业，明明始终是那些早就逛过无数回，吃过无数次的商家进驻，也总还是会冒出成千上万个凑热闹的市民，就连蓝州拉面和kcF也都挤满了人。不知道是不是刚装修好的炉子里炸出来的鸡块会格外香一点。陈凡暗自绯腑。

原本步行也只要半个小时的路程活生生坐了一个半小时，陈凡拎着塑料袋下车，扑面而来的寒气把他冻得一阵寒颤，原本闷热黏糊糊的身上这时候就像塞了鼓风机一样，感觉上下左右都在漏风，陈凡看了看好像被暖气吹的有点蔫的芹菜和冬瓜，有点后悔贪这点暖气赶公交了。好在站点就在小区附近，他把纽扣扣到领口，缩着脖子准备往家走去。

“你是...陈凡吗？陈凡！”一道女声把他叫住，陈凡回过头，有点耳熟。

“额...”陈凡看着她，脑子里迅检索着眼前这位的身份。只见她穿着一身纯白色的长款羽绒服，下摆一直盖到小腿，棕色的雪地靴包着裤子，只露出来一点点深蓝色的牛仔裤脚。帽子上的毛领把脖子整个围住，一条花格子的围巾和耳套覆盖大半张脸，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玫瑰金色的眼镜。总的来说，面部识别难度不小。

女生像是有点期待的盯着他，也不说话，眼含鼓励，陈凡头脑风暴了三四秒，不甚确定的说：“邢紫宸？”邢紫宸是他初中同学的名字。

看女生没有反驳陈凡暗自松了一口气，修罗场！真是个修罗场！婺城其实很小，加上如今很多年轻人学校毕业之后都会选择留在家乡城市展，一个初中一个高中加起来百来个同学，就算不特地约，走在街上或者逛逛商场偶遇的可能性也还真是蛮高的，毕竟婺城能去的休闲地点也就这么多。陈凡倒是很少出去玩，就少了点偶遇的心理建设和经验，主要还是囊中羞涩。

“我刚在车上就看到你了，还不太敢认，看到你也在这站下车才叫了一下，没想到真是你啊！”邢紫宸有点兴奋，把围巾往下一拉，咧着嘴笑着。

陈凡看着她这一身，想到刚才公交车上热的要脱外套的暖气，有点感叹于女生惊奇的耐热能力。脑子里倒是乱七八糟的一团浆糊，连怎么接茬子都忘了，只是挠着脑袋嘿嘿了两下。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些个什么劲。

忘了手上还拎着一袋子的菜，一抬手袋子里的冬瓜砸在脑袋上头晕目眩的。

邢紫宸看着陈凡的囧样笑得前仰后合，她自然的抬起左手，揉了揉陈凡的脑袋，毛茸茸的手套在根上摩挲了一阵。陈凡没觉得有多疼，倒是觉得脖颈开始莫名其妙的烫，脸颊都不像刚才被风刮的那样冷了，原来羊毛手套的保暖性这么好的吗？

陈凡看着邢紫宸的笑脸愣愣得出神，这时候看得仔细，她脸上也是红扑扑的，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头被耳套夹得乱糟糟的，梢胡乱得摊在衣领上，有几根都钻到嘴角了。嘴唇应该是涂了一层口红，颜色不太艳但是晶莹剔透的，倒像是两块清澈的宝石。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陈凡看着邢紫宸的笑脸愣愣得出神，这时候看得仔细，她脸上也是红扑扑的，脸颊上有一颗小小的痣，头被耳套夹得乱糟糟的，梢胡乱得摊在衣领上，有几根都钻到嘴角了。嘴唇应该是涂了一层口红，颜色不太艳但是晶莹剔透的，倒像是两块清澈的宝石。眼睛笑成了两弯月牙。

“没事没事。”陈凡回过神来，脚步悄悄往后挪了一点，眼睛不太敢再看邢紫宸的脸，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大堆用来寒暄的话，最近怎么样？在做什么工作？谈恋爱了吗？家里还好吗？好久不见啊！

他余光瞥到自己一身的保安服，不知道为什么，寒暄的话都到嘴边了却是突然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嘀嘀嘀！”路边停下来一辆纯黑色的澳迪a6，冲着他们按喇叭。

邢紫宸回头看了一眼，对陈凡说：“我爸来接我，那我先走啦，下次聊！”随后小跑过去上了副驾驶，摇下车窗和陈凡摆摆手告别。

“奥奥，再见！”陈凡目送着车子汇入车流，低着头往家走去。

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他记得邢紫宸在初中的时候和自己还是蛮要好的，邢紫宸算是个女汉子类型的，而且女孩子育的也早，初一的时候个子比陈凡都还要高一点，体育课也不和别的女生一起踢毽子跳皮筋，和陈凡他们混在一起打篮球踢足球，总是弄得一身汗，有时候累的不行了还互相搀扶着一起回教室。陈凡记得自己以前买辣条总是会被她抢走大半包，美其名曰是尝尝味道，然后就给自己留一点点。陈凡和别的女孩子一起聊天说话她也硬要凑上来，有时候还莫名其妙得脾气，拿手指恶狠狠得捏陈凡的手臂，痛的要死。

陈凡刚走到小区门口，面前邢紫宸跑回来了，耳套和围巾都拿掉了，一头长垂到肩膀，脸上被冷风吹的有点白。

“给...给个联系方式，电话什么的都没留呢怎么联系！”邢紫宸站在陈凡面前撑着膝盖喘气，随后掏出手机，“Q信加一个好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么久也联系不到你，问以前的同学都说没有加过，不知道你怎么混的，哼！”

“我换号码了，以前的手机号丢了就登不上去了，我也联系不上以前的同学们了，我...我也不是故意的...”陈凡没由来的有点无措，解释道。

“行了行了，等会儿Q信上问你！”邢紫宸加上陈凡好友，又转身跑去，“那我先走了，线上聊！掰掰！”

陈凡看着她风风火火的，有点好笑。